或许是水流声在寂静的楼层里格外放大，又或许商佑根本不会想到这里还会来人。

他专注清理伤口，做法很潦草，玻璃拔出来后直接水冲，眼里的温和儒雅渐渐变得寒光逼人，他就这么直直盯着自己的血肉被水流肆虐。

门外池榄想起外界对商佑的评价喃喃道：“温文尔雅，乖巧顺从”。

“谁？”

商佑猛地转头盯着门外的男人，眸中闪过一股杀意。

池榄丝毫不在意走近他道：“小商总这么好看的手不想要可以给我。”他边说边从兜里掏出丝巾，示意商佑拿着包一下。

商佑并不搭理他，自顾自关掉水龙头，玻璃刺入本来也没多深，只是看着有点吓人。

商佑自己有丝巾，拿出来随意擦擦，见血止住便不再弄。做完这一切，他神态自若跟池榄对视，眼里已然恢复平时的清澈敦厚。

变脸真快。池榄心想。他转头朝隔间走去，丢下一句：“这层可真清净，上厕所都不用遇到人。”

回忆结束。

池榄揉了揉眉心：脑海里某个模糊的设想逐渐变得清晰。

——

商佑这边晚上一到家，就被商志荣带到书房上交录音笔。

商志荣今天心情好，没像往常一样，听完录音破口大骂。

对于商佑独自面对外人时怯懦的表现，商志荣早已习惯，故而听到这个小孙子在池榄面前无措的言语态度，没觉得异常。

倒是察觉出池榄对商佑的心思。

商志荣看向商佑道：“看来这小子对你挺殷勤，这段时间你没事多去中池。”

商佑垂眸，脸上看不出任何神情，他轻声回道：“好的，商董。”

商志荣很满意这份顺从，他惯会“使用”商佑，商佑的好皮相是商氏最好的武器。

商志荣会带他去各种名门盛宴，借机观察有什么人对商佑示好，便让商佑拿不平等条约去跟对方谈判。

有些千金和少爷为了哄商佑开心，自然是不在意投点小钱；而有些企业是觉得让点小利能跟商家攀关系便也不在意。

商志荣一边鄙夷这些人，一边又想薅人家的小毛小利。

商家虽然在P城也算叫得上号，但实际上这些年商氏并没有正经的新兴大项目产出，创收靠积土成山。

不过他很有想法，一些年纪比较大的凑到商佑身边，商志荣就会戒备，一来年纪大资历深不好糊弄；二来他暂时不想那么快把商佑交出去。

这次没想到能套到池榄这个层次的财阀。

商志荣想了想，又开始教育面前这个软包，他道：“说话别那么讷，要是你能入那小子的眼，以后商氏有中池罩着，还有什么生意不能做？”

他的声音中带着威严，商佑受惊般瑟缩了下，真把软包体现得淋漓尽致。

等商志荣再问他一句“听清楚没有”，他才蚊声般回应道：“我知道了。”

要是池榄能听到祖孙俩的对话，肯定不会在外出差两个月。

回到本地的池总——第61天没见到小商总，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