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照两个教徒的指引,亚利和穆勒走进舞台幕后,又下了一层楼梯,眼前的走廊如同现代宾馆般联通回转,绵延冗长。
空无一人,安静得几乎可以听见自己的呼吸。
“你觉得乌里尔会在这种地方?”穆勒小声询问。
“阿道夫只可能带他来这种地方。”亚利急匆匆尝试按下每扇门的把手,可无论尝试多少次,走廊中只回荡着锁死的闷响。
穆勒愤愤道:“直接给它砸了不就……”
砰。
不远处的开门声打断了他的动作,一个身形跌跌撞撞冲出来,亚利和穆勒的心脏同时提到了嗓子眼。
阿道夫?!
正好捏着拳头的穆勒一个箭步冲上前,对准阿道夫的脖颈重重落下!
虚弱的阿道夫来不及反应,就被一拳砸昏。
穆勒和亚利这才发现,门里是继续向下蜿蜒的阶梯,同时还有一人捏着手枪气喘嘘嘘趴在扶手边,在看到来者的瞬间,扑通倒在了地上。
“乌里尔!”
两人迅速进门查看情况,乌里尔的整条左臂被鲜血染红,腹部包裹的外套还在往外渗血。
穆勒果断脱下自己的外套,重新为最严重的枪伤止血:“深呼吸,不要喘,你血崩了,稳住。”
“那家伙不是阿道夫,小心……”乌里尔挣扎着抓住亚利的胳膊,却看到他背后,那个本该失去意识的男人缓缓站了起来。
他的双目通红,嘴角几乎咧到了耳朵根。
亚利慌忙将两人护在身后,自己的心脏却漏跳了一拍,像是灵魂被突然抛锚,随之耳蜗传来一阵轰鸣。
“你?我知道你,一个人类。”
“阿道夫”注视着亚利,幽幽说道,
“你喜欢戏剧吗?一种人类精心将文明浓缩后,仅用于娱乐的创造。”
他的声线诡谲异常,短短几秒内如有数千人交替言语。
亚利张不开嘴,冷汗浸湿脊背,极端的恐惧从双脚蔓延到指尖,仅仅因为他知道祂是谁。
有时候,“愚昧”是对自我的保护。
【神话已更新】
【伏行之混沌,宇宙之信使,奈亚拉托提普……我在最后……我将述说,倾听虚空……】
不要动,不要想,不要看“他”的眼睛。
【亚利·鲁伊与%?&#□*进行「意志」对抗%?&检定#□*不成立】
亚利的意识仿佛与躯壳断开了连接,他睁着眼睛,身体却活生生成了思维的囚笼,无法动弹,无法言语,无法呼吸。
视线也陷入一片黑暗。
他看见了,从黑暗中传来巨鼓的声响,以及长笛细微、单调、亵渎的音色。
应和这疯狂的敲击和吹奏,那些“庞然巨物”——盲目、喑哑、痴愚的蕃神,正缓慢、笨拙、荒谬地舞动。
【亚利·鲁伊进行「意志」属性检定……成功】
咚!
亚利重重摔进一地的血水。
过了好一阵,他才慢慢从天旋地转中回过神。
夜深人静,原本被哈德逊河浸没的街道更加空寂,暴雨仍未停息。
“诺克顿上城区?我怎么……”
他慌忙看了眼手表,晚上11点多,距离仪式开始还有不到一个小时,已经来不及再赶回去了。
哒、哒、哒。
清脆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亚利忍痛撑起身体,顺着面前那一双雪白的大腿向上看去,只见来人身着一袭黑裙黑衣,手持黑伞,头戴黑纱。
她缓缓俯下身,捡起亚利因为摔落而掉在地上的铜币,重新递给他:
“珍贵的礼物,万万不可遗失。”
“你是?”
亚利的心脏狂跳不止,脸红到了耳朵根。
即便看不清女人的面貌,他也在期待她说出那个特别的名字。
“初次见面,亚利·鲁伊,你可以叫我霍卡特·梅丽森女士,或者就继续用你常挂在嘴边的称谓——梅丽森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