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雹下了整整一天一夜,城里受灾严重,死伤无数。
亚利出院后和另外两人都在搜救队当起了志愿者,帮忙收拾满街的狼藉。
三伏天,冷得人直打哆嗦。
有关“十灾”的典故,已经传遍了大街小巷。
“我提个建议。”乌里尔敲了敲手里的铁铲,拉过亚利,“要不逃走吧。”
“能上哪去?”亚利也停下手里的活儿。
“去哪都行啊,成年人养活自己有什么难的。”
“就像一只被标记的蚂蚁,千里迢迢从花坛边跑到树底下,自以为逃出生天,其实你两步就能追上。”亚利低头笑道,
“雹灾一过,应该有很多人急着逃走,我留下反而更好。”
穆勒闻言冷冷哼了一声:“等第十灾来了,谁都逃不掉。”
“别这么悲观嘛……”
正说着,哈勒沃森身穿黑衣黑帽,出现在三人的视野里:
“亚利,原来你在这儿。”
“教授,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来向你赔礼道歉,没想到之前那次讲座给你惹了这么大麻烦。”
哈勒沃森说完,竟然脱帽行了个礼。
“不不不,您误会了,这并不是您的错。”亚利多少有点受宠若惊,但很快平静了下来,
“那个怪人是冲我来的,他向我发起挑战,我必全力应战。”
哈勒沃森愣了愣,良久后才喃喃道:“你真像玛格丽特。”
一旁的穆勒心下一惊,玛格丽特,那是他母亲的名字。
“教授你……”他正想说些什么,忽然被一个暴躁的声音打断——
“你没资格提她的名字,迪伦·哈勒沃森,滚一边去。”
是穆勒的父亲,墨菲·莫奇,他是来抓儿子回家的。
亚利和乌里尔见状,非常识趣地转身就走,不想下一秒被穆勒也跟了过来:
“去哪儿?带我一起。”
“站住。”莫奇教授抱起双臂,似乎强压着怒火,“给我回家,别让我说第二遍。”
“我拒绝。”
也许是近在眼前的灾难给了穆勒勇气,这是他这辈子第一次拒绝父亲的要求。
“那你以后别叫我父亲,也别姓莫奇。”
“你那破姓到底有什么好稀罕的?!”
这句话成为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足足二十年的恩怨,在此刻彻底爆发。
“这二十年来你有一次尊重过我的意愿吗?
每天做什么事、交什么朋友、学什么,我不能有任何异议,你到底有没有把我当个人来看?!”
“好啊,我是真没想到你居然是这么个白眼狼。”莫奇教授怒火中烧,抬手就要扇,被穆勒一把抓住了手腕。
“我的理想是像母亲那样活着,你却把我的人生给毁了!”
每每回想起录取通知书上“临床外科”四个字,如同刀刃一样刺进心脏。
“你母亲?你还敢提你母亲?!就你们这杂耍一样的阵势,不及她当年的百分之一,
但又能怎样呢?她都没法善终,你又能怎样呢?她辛辛苦苦把你生下来,可不是让你去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