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有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女孩,她违背家族戒律,点燃药草引爸爸熟睡,偷偷翻进了妈妈的房间。
可那里没有妈妈,只有一团漆黑、巨大,生满鞭状触手、獠牙和巨型蹄子的“怪物”,粘液和脓包几乎将整个房间吞没。
怪物似乎看到了她,爆发出一声悲鸣。
……
“辛妮亚·图克拉姆,索尔索特的前任族长,我的妻子,年少时曾完成过一次‘年终漫步’。”
四人回到了地上的炉火旁,听男人讲起另一个故事:
“她发现了一个‘惊天大秘密’,比妈妈变成了怪物还要可怕一万倍。”
辛妮亚害怕极了,几乎每天都从噩梦中惊醒。
她无法与父亲诉说恐惧,于是在某个无光的深夜,她终于骑上驯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索尔索特。
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直到十年过去,大家聚在坟前祭奠的一天,她回来了。
她寻得了一种药物,用料简单至极,但只能在特定的时间以极其严格的方式熬制。
约翰·安德列,乌里尔的父亲,木匠的后代,只有他心灵手巧,能完美完成每道工序,加入图克拉姆氏族。
但加入氏族,获得拥戴和富足的同时,也要面对旁人绝无可能知晓的秘密——
图克拉姆是‘母亲’(大裂缝)的孩子,无论身在何方,都无法剥离血脉的联系。
辛妮亚拼尽全力,也只带回了能够延缓她变成怪物的药,她终究要面对命运,就像所有的图克拉姆一样。
“既然是血缘问题,不生孩子不就好了?”库珀忽然打断男人的讲述,举手提问。
“要真的那么简单,我们早就付诸行动了……”
约翰悲痛地叹了口气:
“没有任何一个母亲能接受自己和自己的孩子终将变成怪物的命运,但森林同样不接受她们的痛苦。
大裂缝庇护北部森林至今,需要图克拉姆的献祭——‘母亲’需要喂食。”
听到这里,三人齐齐睁大了眼睛,炙热的火炉仿佛失去温度,寒意刺骨。
良久后,亚利小心问道:“乌里尔和赫塔知道这件事吗?”
约翰摇了摇头:
“事实上,图克拉姆一直仅由女性延续后代、继承权力,已经最大程度地控制了血脉蔓延。”
他们一共有三个孩子——夏诺、赫塔、乌里尔。
夏诺作为大哥,早早就知道了所有秘密,他离开森林前向妈妈承诺,一定会找到破解的方法。
三年后,只回来了半具面目全非的尸体。
于是辛妮亚拒绝向赫塔和乌里尔坦白,尤其是乌里尔,他比夏诺更热衷于妖魔鬼神,五岁时就已经能独自主持祭典,跳一整晚的祈福舞。
而赫塔,她只知道自己是妈妈唯一的继承人,需要为图克拉姆诞下子嗣,以及妈妈和夏诺的牺牲……
辛妮亚比她的妈妈多坚持了十二年,至今仍留有人的意识,躲在地下室中苟延残喘。
“她知道只要自己不死,赫塔和乌里尔的命运就不会那么快到来,我还没想好怎么告诉他们,赫塔……”约翰抬手捂住脸,“她现在受不得惊吓。”
“为什么不离开森林呢?”穆勒终于忍不住问道。
“没人知道那条裂缝失去供奉后,会发生什么。”男人握紧拳头,顿了顿,
“除了索尔索特,森林里还有其他村落,萨米人世代领受自然恩赐,我们要怎么劝说他们背井离乡?”
“的确,那个羊头有自己的想法,绝对不是个善茬。”亚利同意约翰的说法,
“辛妮亚女士将自己的献祭拖延了十二年,大裂缝‘不满意’,所以降下人羊的诅咒,而图克拉姆是大裂缝的亲族,索尔索特才免遭此灾。
如果彻底中断献祭,可能真的会出大乱子。”
“现在看来……应该就是这样。”约翰点了点头。
“这件事并非毫无办法,我们得先弄清楚那个羊头想干嘛,它很怕咱们三个诶。”亚利说着,看了看另外两个人,
“它要乌里尔拿咱们换他姐姐活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