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夜期临近结束,萨米人处理完“后事”,陆陆续续回到了森林深处的故乡。
领受自然恩赐的孩子,终究离不开母亲。
而亚利一行人也痊愈得七七八八,休养完毕,寒假都快要结束了。
于是他们乘上远洋渡轮,乌里尔摘掉耳坠,换下萨米服饰,跟随朋友们重返文明世界。
他们刚在纽约火车站送走库珀,一回头就对上了哈勒沃森教授难得严厉的目光。
“还知道回来啊?”
教授说着大手一挥,扬起三沓试卷狠狠拍在了三人脸上。
医学院的课题尤其沉重,砸得穆勒眼冒金星。
正值初春时节,可是补考的“好日子”。
“挂科超过八门,上帝都帮不了你们。”哈勒沃森轻轻“哼”了一声,无情消失在站台尽头。
……
“诶诶你听说了吗,今年的学术竞赛……”
“听说是……特别邀请……”
刚刚熬过补考大关,亚利专门挑了个教室后排的座位准备睡觉,前排一直有学生嘀嘀咕咕,好不热闹。
不多时,乌里尔“咣当”扳开旁边的椅子,一边掏课本一边把他摇了起来。
“我两天没睡觉了,拜托……”亚利哼哼唧唧以示抗议,却被哈勒沃森一声咳嗽吓了一跳。
“上课之前我们先确认一下,今年参与学术交流会的两个学生——”
亚利半句话都没听完,脑袋又“咚”地扣了回去。
等迷迷糊糊醒来,自己的大名已经挂上了黑板,“乌里尔·图克拉姆”跟在他后面。
“咋的了?”他擦掉满脸口水,看向乌里尔。
“没什么,就是公投了一下跟波士顿大学交流的人选,我们俩众望所归了。”
一个论文大佬,一个年级第一,同龄里除了他们,暂时还没有能反三复四上报纸的家伙。
“什么交流?波士顿大学?”
亚利瞬间清醒过来,那不是库珀的学校吗?
“从三年级起,学校会鼓励学生多多参与实践活动,学术交流只是开始,放宽心,一个小竞赛而已。”
“竞赛?我们一群学文的要怎么竞赛?吟诗吗?”亚利还处于懵逼状态。
乌里尔微微一笑:
“也许吧,其实我也不知道。”
……
不知不觉,已经在这里生活一年了。
亚利独自走在春日校园的小径上,两侧花园芬芳四溢,心旷神怡。
他怀里抱着宝贝《伊波恩之书》,打算去研究室度过午后时光。
尽管不能偷懒摆烂,亚利也相当喜欢现在的日子——
不再平庸,受人尊重,甚至交到了出生入死的好朋友……怀念前世?人总要向前看嘛。
只是作为内向孩子,亚利还是不习惯记者拿相机怼脸的阵仗。
紧张得根本张不开嘴。
所以他现在名义上是哈勒沃森的“门徒”。
一切问题抛给老教授就好,搞考古又搞新闻学的人最擅长这些了。
而且哈勒沃森不会自持名望,相反,他很怕别人误会任何一份属于亚利的功劳。
因为年轻时候的事吗?他当年“霸占”玛格丽特的学术成果,导致和莫奇教授决裂,可能真不是故意的。
毕竟比起一个死人,活人更好做文章。
砰!
正思索着,亚利突然撞上了什么硬邦邦的东西,书本“哗啦”散落一地。
顾不上疼痛,他赶忙弯腰捡拾禁书,却被一只脚踩住了手腕。
诶?
“明明是最擅长哗众取宠的大学,学生竟然这么寒酸?”
不怀好意的男音自头顶幽幽传来。
找茬?波士顿大学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