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转头,另一边的穆勒一动不动,被热情的海鸥围得严严实实。
“妈呀,你干嘛呢?”亚利赶到近前,却看到库珀正兴致勃勃地往穆勒身上倒面包屑。
“……”
一个两个玩得这么开心,更烦躁了。
“你要试试吗?”库珀递来纸袋,亚利正想接,却吉姆无情夺走。
“别玩了,导师喊你去他那里一趟。”他拉起库珀,语气颇为不满。
“喂,你给我站住。”
亚利想拦下吉姆,奈何身体不便,两人一溜烟就跑没了影。
“只要你想,我可以偷偷揍他一顿。”沉迷于逗海鸥的穆勒小声提醒。
“哈哈……有机会一定。”
亚利苦笑一声,灌了一大口酸涩的柠檬汁。
距离美利坚第一家民航局成立还有35年,等着吧。
……
飘荡了整整两周,渡轮终于在埃及开罗的塞得港停泊——
想得美。
只见整个港口被各种小船团团包围,打满旅馆和旅行商广告,还有专门招揽水上出租车生意的队伍。
渡轮离岸还有相当一段距离,游客不得不乘坐这些脏兮兮的小船,否则就只能自己游上岸了。
“怎么哪儿都有这种烦人东西……”亚利裹着毯子,印堂发黑,情绪差到了极点,刚张嘴就被乌里尔一把捂住。
“再坚持一下,马上就好……不要拿开路者一击轰他们,求你了。”
也许是东方芯子的缘故,亚利很相信“冥冥之中”的启示,这一路上各种意外不断,不由得让人提心吊胆。
真的只有修复文物的工作吗?
他蜷缩在小船的角落,一晃悠又“哇”地吐了出来。
看着岸边密密麻麻的人群,感觉身上有蚂蚁在爬。
果不其然,几乎是双脚触碰地面的瞬间,这些人就像鼻涕虫一样蜂拥而上,但比鼻涕虫更麻烦的是,他们个个都抢着要帮忙提行李。
“别给他们。”亚利奋力抱紧背包,不想下一秒双脚直接离开了地面。
“客人,一路上累坏了吧,不如我背你走……”骨瘦如柴的男人狞笑着抓过亚利,肩膀突然挨了重重一拳。
“放下。”穆勒一字一顿,气势仿佛要大开杀戒,成功镇住了吵嚷的人群。
面对人高马大的穆勒,他们纷纷退散开来,让出一条道路。
七个人的行李,愣是一件都没丢。
1891年,埃及仍属于英格兰的殖民地,人民深受剥削之苦,也是此地民风彪悍的缘由。
通过海关,乘上官方的接驳车,一行人终于入住酒店,亚利直接倒头栽进床铺。
“晚安……玛卡巴卡……”
嘴里不知道咕哝着什么,不一会儿就没了反应。
“他是真迷糊了。”乌里尔帮忙盖好被子,跟着穆勒出了门。
这儿的设施还算干净,毕竟他们不是普通游客,不能挤在连安全都没法保障的小旅馆里。
两位导师出门办手续去了,只剩下五个孩子在酒店休息。
迷蒙中,亚利沉沉陷入梦境。
黄沙漫天,热浪滚滚,一望无际的沙漠看不到尽头,只有孤零零的斯芬克斯神像(狮身人面像)矗立于不远处,身体的绝大部分都掩埋在黄沙之下。
这里是位于开罗西南的吉萨高原,吉萨金字塔群的所在地。
他环顾四周,同行的伙伴们都在专心致志地拍照片。
“你们在拍什么,金字塔呢?”
“那里啊。”
顺着指向,亚利回过头——
原本空旷的沙漠之上,不知何时多出了三“根”巨型黑色柱体,粗细不一,源源不断向上生长。
直觉告诉亚利,那就是金字塔,因为在遥不可见的柱形顶部,正是他们熟悉的棱锥建筑。
可正当他这么想时,“金字塔”缓缓弯下腰,投来阴森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