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林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我自己说吧。你要不要先去洗个澡?”
我看了看身上,深以为意地点了点头:
“你们聊,我洗澡去了。”
我逃跑似的冲上了二楼,赶紧离这俩人远一点,否则气氛实在是过于诡异。我估计林靖以前上过前辈的课,俩人认识,所以前辈才那么震惊。
倒也好,我赶紧洗个澡,出来再看看他们聊到哪了。
身上的伤基本都是皮外伤,没什么大碍,休息了那么久疼痛也渐渐消去。
一般来讲,游离于两界之间的人们,不完全受到常界法则的束缚,还受到一部分隐界法则的影响,因此身体某些方面的能力更强,比如我的抗击打和恢复能力就不错。
……听起来像是我天天被揍一样。
等我洗完澡换了衣服吹完头发下楼时,我惊讶地发现他俩的对话已经结束了。林靖翘着腿,脸上一幅神秘的微笑。而前辈低垂着头,神色懊恼,像是一只斗败的公鸡。
“怎么了?”我诧异道。
“没事,”林靖微笑道,“都说清楚了。”
前辈点点头,脸依然朝下:
“对,都说清楚了。”
“你咋这么沮丧呢?”我有些好笑,走到旁边坐下。
“你他妈还敢问?”前辈抬起头,一幅要活吞了我的表情。
“啊——我突然想起来我还有作业没写,”林靖赶忙插话,“不打扰你们了,你们聊,拜拜~”
话音刚落,她就一路小跑到了门口。
“你衣服咋办?”我连忙喊道。
“放你这了,”她已经跑出了门,声音悠扬,“你的衣服我到时候还你——”
等到她的身影消失在树林遮映中,我才转过头:
“好吧,怎么回事?”
“你先给我说说怎么回事?”前辈咬牙切齿。
“啊,”我想了想,找了一个最合适的切入点:
“她是天生洞观者。”
“什么?”前辈瞪大眼睛,“没听说过啊?”
“她没说吗?”我疑惑道:
“因为她是天生洞观者,我想想反正没差,就把事情都跟她说了。你放心啊,根据我的观察,我觉得她百分之一百是好人。”
“还用你说?”前辈抓抓头发:
“除了这个,她还是自由人。”
“哦?”我愣了一下,“怎么个说法?”
“她从小就登记在册了,”前辈解释道,“一直是自由人。”
“那她怎么什么都不知道?”我懵然道。
自由人就是指组织和邪派以外的一部分特殊人群,他们同样游离在两界之间,知晓隐界乃至于组织的存在,但被认为是站在人类一方或者中立的,因此在组织的数据库登记后维持原状,不作强制要求。
“因为……唉算了算了,”前辈看着相当郁闷,“这事不怪你,确实是我的问题,我也没想到。”
“出什么问题了吗?”我有些忐忑,因为很少看到前辈这副样子。
“没事,没事,”前辈努力使自己平复下来:
“那瓜洗洗应该还能吃。”
说到这个,我才发现自己肚内已经饥饿难耐。把门口的西瓜捡起来冲了冲水,切成两半,再拿了两根勺子,分给前辈半瓣。
“刚吃完早饭,你吃。”前辈向后仰面朝天躺下。
“那我可不跟你客气。”我大口大口地吃起西瓜。
别说,还真甜。
“你说的那个,”前辈摘下眼镜,揉着自己鼻根:
“塔,资料室里没有相关的记录。”
“这么尴尬的吗?”我边吃边说,发出的声音含糊不清。
“要么就是我权限不够。”前辈补充道:
“你可以自己去看看。”
“算了。”我立马放弃,一想到资料室我就一哆嗦,这辈子能不去绝对不去。
“但我还想了个办法。资料室里没有可能是因为一直没有涉及到隐界的事件发生,如果只是查古建筑的话,地方志里可能会有记录。”前辈又道。
“有道理。”我点点头,我怎么没想到。
“我已经帮你申请过了。”前辈戴上眼镜,坐了起来,两手抱在胸前:
“在市区那边的市图书馆,古籍藏馆内,进去要预约。”
“明天?”我面前的半瓣西瓜见底。
“周一闭馆,我约的后天。”
“也行。”我放下勺子,正好明天好好休息一会。我又换了另一半西瓜,边吃边说起来:
“那座塔绝对有问题,太诡异了。”
“怎么个说法?”前辈抬起头。
“全是鬼神的浮雕,”我回忆道,“里面,外面,墙上,认识的,不认识的,满满当当。”
“也可能是没被发现的邪教据点。”前辈又躺下去。
“顶上最奇怪,”我接着说道:
“顶层,就是那种,密密麻麻的,你能想象吧,树根一样的雕刻,整层楼全是。”
异常的响动突然传来,我奇怪地抬起头,却发现前辈的身体正在轻微地发抖,面色苍白,汗珠滑落,脸上满是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