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秒之后,我就出现在小破仓的外头。然而除了周围的一片树林被风吹动徐徐作响,再看不到其他东西!
方才在窗内明明看见了有人影,此时也已消失不见,无影无踪。
怪事,我绕着小破仓转了一周,警惕地观察着林子中的情况。
树木虽然较为密集,但都不甚高大,树下是些低矮的杂草,没有能够藏人的地方。
又看错了?
我挠挠头,走到刚刚看到人影在的地方。
那是两棵榉树的中间,丛生着杂乱的灌木与野草,看不到有人踩踏过的痕迹——如果真的有人会踏雪无痕,那就当我没说。
我又走到窗台边上,从外往里看是黑漆漆的一片,什么都看不到。
算了,应该没什么好担心的,说不定只是哪只会爬树的小动物。即使真的是会轻功的人,也从这得不到什么情报去。
持有敌意的人就更不用说了,小破仓的强大防御功能会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我回到屋子里,联系了庞春兰的儿子,告诉他我这可能有跟他母亲相关的消息。这个中年男人听了我的话后表现得十分激动,千恩万谢之下和我约了周六下午的时间。
因为他这几天刚好出差,本来接到我电话的时候当场就要买机票回来,但被我以她母亲依然平安为由劝住,勉强答应按原定时间回来。
地点就约在他母亲家中。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我好好调整了一下自己的状态,没有再去操心老妖婆或者降生塔的事。果然只要一不想这些烦心的事,生活就轻松加愉快起来,但困扰我许久的失眠依然没有缓解。
除此之外,我入眠时依然会做着大量的梦,只是这些梦越来越古怪,也越来越密集,总是让我在半夜的时候突然醒来,还累得够呛。
期间林靖也来小破仓找了我两次,就是单纯地聊聊天吃个饭之类的,顺便测试了一下双龟玉佩。
我顺着林靖的口管它们叫做龟龟,而龟龟稳定发挥作用的时候需要我们俩不能离太远。只有在双方接近的时候,才能触发完整的思维与视野共享,超出一定距离则显得不太稳定。
除了龟龟之外,我还测试了一下我对于斩鬼剑的掌控程度。
不知道为什么,经过这两天之后,我的御剑能力稍有提升,目前全力之下拔剑最多能维持三十秒,并且对周围环境的误伤程度也小了很多。
重新申请制作的虚华也到位了,这次我把它别在左臂上,这是它正常的位置,和明镜分别在不同的面。
这下我可以说是整备齐全,即使再遇到大黑豹子或许也有应对之余地。
但是准备得再充分,也总有超出意料之外的情况发生的时候,比如现在。
“你确定我们没走错路?”
林靖半信半疑道。
“那必不可能。”我看着手里的地图,虚张声势。
如果要我说实话,那我确实不知道我们有没有走错路,但是跟着导航确实是走出了这么一个结果。
一个小时前我从学校门口接到了林靖,就直接把车开了过来,停在小区门口。离和庞春兰他儿子,也就是那个中年男人约定的时间还有十分钟,而我们却在小区里迷路。
现在的情况就是,我们好像已经在小区里绕了好几圈,来来回回经过同一个地方,一旁的林靖三番五次想拿出自己的手机看导航却被我阻止。
“我觉得我们刚刚来过这。”林靖眼中怀疑之色更浓。
“你记错了。”我大言不惭道。
“肯定来过!”她指向一旁的健身器材:
“我都看它们好几次了。”
“那肯定是因为这小区体育风气十足。”我接着胡说八道。
林靖把她的眼睛凑到了我的脸旁,一脸狐疑地盯着我,就差没把睫毛戳到我脸上。
要说认路那哥们肯定不虚,问题是让我找路那就有点难办。更何况这种老式小区,地形被划得乱七八糟,还有好多莫名其妙的隔断,要让第一次来就能准确无误找到路实在是有点强人所难。
哼,但哥们是不会承认的。
“看,那是不是十六栋?”我赶紧道,“我没说错吧?”
“还真是,”林靖看向我所指的方向,“你蒙的吧?”
不远处的另一栋楼后面,露出了一个黯淡的红色“16”楼标,也就是我们此行的目的地,老妖婆原来住的地方。
“怎么可能,”我赶紧把话题盖过去,“跟我来。”
老妖婆之前住的这栋楼数下来有六层,没有电梯,只有楼正中间有一条阴暗狭窄的楼道。
这条楼梯是水泥浇筑而成,级与级之间高度和宽度居然还不太一致,走起来相当难受。楼梯旁的墙上颜色发黄,大面的墙皮脱落,还贴满了小广告。
“这座小区,”我边走边解释道,“上个世纪就已经有了,那时候这边大学城还没建起来。后来市里面的学校都搬过来后,这里倒也没拆,但大部分都是变成出租房了,或者就是老人住在这里。”
“老妖婆一个人住在这里?”林靖问道。
“嘘,”我赶忙道,“待会注意点,别喊老妖婆了,得喊人老太太。”
看着林靖点了点头,我又接着道:
“听说是这样。他儿子儿媳在市区买了房,也在那边工作。老妖……老太太就一个人住在老房子里。”
这栋楼的一楼是储藏间,因此202是在实际上三楼的位置。说话之间,我和林靖已经走到了门口。
生锈的墨绿色镂空铁门后面是一扇暗红色的老旧防盗门,门上还贴着一张褪了色的“福”字。
“咚”,“咚”,“咚”。
我敲门没多久,一名中年男人出来给我们开了门,把我们迎了进去。
门里是一间面积相当狭小的客厅,堆满了杂物。就连中间的茶桌和旁边的木制沙发长椅上,都是各种生活物品满满当当。
茶桌前放着一台小电视,边上还挂着一笼神龛。
“随便坐,随便坐。”中年男人热情道。
他又尴尬地看了看放满杂物的椅子,随手抓起上面的东西往旁边地上一放,勉强打理出了两个空位。
我和林靖道谢了一番后坐下,但因为位置不大够,挨得相当之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