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尼玛跟没说有个毛的区别!?’
正在良辰抓耳挠腮时,清脆的电梯铃声响起,他跟着众人慢慢挪进电梯,然后看着电梯门边上那一堆数字按键,头皮发麻…
其中上面最大的一个数字写着26。
‘这不会是地下26层吧…’
还没等他琢磨明白,他就被人流裹挟着,从那最大载重50人的巨大电梯上挤了出去。
而此时呈现在良辰眼前的画面却让他震撼无比!
整个空间由纵横交错的48根巨大的立柱支撑,其内部商铺、店面不计其数,每个立柱上都印着‘15’这个数字,在数字下面则写着‘向阳站-枢纽层’。
人们在里面来来往往,有的在某些铺面前买早点,有的则直接进入了一些商铺准备工作,还有的则像是刚下班,拖着疲惫的身体在吸烟区盯着电子列车表冒烟。
时不时的,周围还会路过几个穿着作战服,手持武器巡逻的壮哥哥,整个一层宛如迷你的小型社区。
环顾四周后,良辰直奔着服务台走去。
无人的服务台周围有数个自助智能平台,按着提示将智能移动终端与其接触验证身份后,智能平台慢吞吞的吐出来一个小册子,然后伴随着一小段有些失真的音乐,响起了‘欢迎您来到帝都,帝都城市轨道交通为您服务。’的电子音。
顿感尴尬无比的良辰拿起小册子,低着头飞快离去,直到走到一个稍显安静的角落才松了一口气。
‘搞得我一个帝都土著像是没进过城似的…’
撇开繁杂的情绪,良辰开始专心看起手中的小册子…
十年前的那次灾难让城市遭到了严重的破坏,随着社会逐渐安定,在灾难后的第一年年底,荣华开启了第一次全国性基建改造。
地下城市轨道交通就是重中之重。
如今帝都总共60多条地铁线路,870余个站点,每个站点都被分为了站台层、枢纽层和设备层。
站台层顾名思义,就是人们正常乘坐地铁时等候上车的地方。
枢纽层则包括了各种生活设施以及最重要的紧急庇护区域,以备在危险发生时能快速的将群众转移到安全的区域。
生活设施中的各类物资则能保证在发生严重情况时,能够让被困的人们坚持到营救人员到来。
而如今良辰所在的向阳站,属于大型换乘站,按着每条地铁路线每站都要配备2层以上的枢纽区来看,再加上设备层,那有个20多层也就不稀奇了。
他现在所在的位置是6号线的枢纽层,位于地下15层。从这里可以在解决完早餐后,乘坐扶梯快速到达12层站台层乘坐6号线(没有13、14层)。
‘原来是这样,这也太复杂了吧…’
不过转念再一想,只要能活命,其实再麻烦点也是无所谓的…
“我爱帝都每一天,帝都东边太阳升~”
弄清地铁结构后,良辰很快便找到了对应站台,哼着小曲上了地铁。
【尊敬的乘客您好,东双牌楼站到了,列车即将进站,请您带好随身物品…】
出了地铁站,良辰站在地铁口,看着这繁华的大街长舒一口气:“呼…终于到了。”
东兴楼位于东双牌楼西北方向,紧挨着银鱼儿胡同,看着眼前的地图导航良辰注意到,除了街边设施外,这一带的街道倒是没什么变化。
虽然能明显看出来是重新修建的,但依然延续了复古的风格,尽最大努力保留了这份历史的厚重感。
东兴楼。
良辰站在这传承了百余年的大饭庄子前,看着比十年前更加气派的门脸儿,不禁心中情绪翻涌。
‘希望能有所收获吧…’他心中如此想着,走了进去。
结果,刚进门就被人给拦下了…
“您好,这位客人,不好意思哈,咱这10点半起灶,您这着实有点儿早了。”一位40岁上下,穿着得体的服务人员点着手腕上的手表,笑着向良辰解释着。
良辰抬眼看了下时间,才9点一刻,于是试探着说道:“是这样,我今天来除了吃饭,其实还有件事,我想问问十年前那天晚上的情况,因为我当时就在这吃饭,但后来我和我父母失散了,所以想过来瞧瞧,顺便尝尝咱这的手艺,我可是想了十年了。”
服务员听得也是一愣,他不敢置信的看着良辰道:“您十年前那天晚上在咱们这吃的饭?”
“啊,对啊,怎么了?”良辰有点没看懂对方什么意思。
“我的天…那您命够大的!”服务员满脸震惊的看着良辰,手上竖起了大拇指,像是看见了什么稀罕物。
良辰更懵了,皱眉看着对方满脸的不解。
见状,服务员又看了看时间然后思考了一下笑到:“这样,您看我们这正好还没到饭点,我现在到是也没什么事,我先带您进去找个安静的包间。
您有什么想问的我挑我知道的说,等咱聊完了后厨的师傅们也上灶了,您正好点俩菜,尝尝咱这的手艺还是不是十年前内味儿,您看怎么样?”
“行,那就麻烦您了。”
跟着服务员来到包间,两人落坐,对方又让人上了壶六窨的茉莉,良辰默默的让芸生开启了录像模式后说道:“您能先解释一下,我命大是什么意思?”
“是这样,虽说我十年前还不在这工作,但是我家就住这不远,往北美术馆,我家就住那。
我说您命大是因为十年前那一个晚上,整个东兴楼都没了,连带着往南的两条大街全都被夷为平地了!
要是您没骗我,当时您真在这吃饭,那您是福大命大的!”
听完对方这一番话良辰整个人都不好了,从东兴楼往南两条街,那不就是从东兴楼到祈年东路这条道么!?
“那当时还在这工作的……”良辰有些不甘心的问道。
“没一个活着的,当时帝都城受损最严重的就是这片。
我不知道您是从哪边过来的,您往南走,整个这条街都是后建的。”对方指着南边信誓旦旦的继续说道:“包括我们这些人,那都是后来东兴楼重建后才来的,要不我怎么说您福大命大呢!”
“对了,您说您家在美术馆那边,您当时在家?”平稳了下情绪,良辰继续问道。
“在啊,我当时刚下班到家。”
“那您方便说一下,当时您那边都发生了些什么么?毕竟离的也挺近的。”
“嗨,这有什么方便不方便的,我跟您说我记得倍儿清楚!”对方喝了口茶水继续道:“我当时刚到家,累一天了,说到家先洗个澡,结果洗着半截就停电了。
我以为家里没电了呢,结果我刚穿上衣服就听不知道什么东西炸了‘咚’的一声,震的我家玻璃直响,然后外面就乱了,什么车啊人啊都跟那叫唤。
从窗户往外看,外面也黢黑一片,我当时就觉得要坏事,马上穿上鞋就下楼了,好在我家边上就是警察局,我下楼带上我爸妈摸着黑就往警察局跑。
再后来就有枪响了,然后没过一会南边就跟被轰炸似的!卧槽!我跟我爸妈在局子里头,都快吓的尿裤子了。
当时什么也看不到,手电筒都不管用,警察都是带上头盔,现找蜡烛把蜡粘头盔上好几根照亮。
我们就这么跟警察局呆了好几天,最后出去的时候才发现南边整条街都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