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煦的阳光依旧撒下,像是铺盖着池塘碧水的潋滟轻纱。淘气的蜻蜓似乎有意将平整的轻纱弄皱,于是轻盈地点在水面上,泛起阵阵舒缓的涟漪。
艾薇尔默默地看着薇尔莉特将便携式打字机放入到拉杆包中,虽然依旧是没有搞清楚繁花之海的具体方位,但也没有必要心急不是吗,还有一天自己就要毕业了,完全可以由自己去探索,去寻找——
毕竟自己还有时间......
艾薇尔回过神来,一抹笑容又重新展露在了她的嘴角,可她刚想与薇尔莉特告别之时,薇尔莉特手中的一个东西却是吸引住了艾薇尔的目光。察觉到薇尔莉特是要将这个东西放入到拉杆包里,艾薇尔急忙说道:
“薇尔莉特小姐,你手中的那个东西是?”
薇尔莉特的动作一顿,刚刚蜷曲的手指平展开来,手中的那样东西也彻底显现在了艾薇尔的眼前——
“这个……”愣了好一会儿的艾薇尔像是有些不敢置信似的,嘴中喃喃说着。
“怎么了吗?艾薇尔小姐。”薇尔莉特有些疑惑,她手里的东西就是昨天晚上那个神秘的占卜师送给她的凤尾兰雕刻品——
此时褪去夜晚灯火的映衬,在太阳光温柔的抚恤下,银白的凤尾兰收敛了昨晚的那股动人与优雅,反而是有些含蓄起来,就那样平静的躺在薇尔莉特的手中。
“嗯,那个……”
艾薇尔边说着边快步走到薇尔莉特的身旁,眼神有些急切地说道:“薇尔莉特小姐,可不可以允许我看一下你手里的东西。”
一听这话,薇尔莉特当然是没有什么意见,她将手中的凤尾兰递送到艾薇尔的身前。从薇尔莉特手中接过后,艾薇尔便开始细致地观察起来。
“这个色泽,这个雕工......绝对不会错的......”
艾薇尔心中更加不敢置信,但随着而来的便是深藏在脑海之中那永远不会忘却的记忆——
“妈妈,我们这是到什么地方去?”
艾薇尔牵着母亲的手,听着四处响起的嘈杂喧闹,看着一批批人带着焦急的神情从自己的身旁涌过,一股未知的迷茫感从艾薇尔那未经世事的心里泛起。
“没事的,小艾,跟着妈妈走就好了......”
妇人的语气依旧是那样的温柔,脸上还挤出了一抹令人安心的笑容,但眼神中透露出来的迷茫却还是显现出她的内心也不镇定。
“那爸爸呢?爸爸去哪里了?”艾薇尔不明白为什么全家人不一起走。
“你爸爸还有些其他事情要做,他让我们先过去,为了不让你爸爸担心,我们快点走好吗?小艾。”
妇人的语气中已经不免的有些急促,艾薇尔自然也感受到了,她朝着母亲点点头,没有再说些什么,只是更加紧握住了母亲的手,随着嘈杂的人流涌向了一个方向。
或许人类只有遇到不可抗拒的灾难之时,才会真切地感受到自己的渺小与无助,才会认识到自己不过是这大千世界的一粟蜉蝣,地震、风暴是这样,战争亦是这样。
一个建立在城市郊区的教堂,成为了这个地区民众临时的避难所。无论过往是怎样的身份、地位,在这一时刻,人们都褪去了所有的鲜丽的伪装,只剩下一个共同的身份——受难者。
“呜呜呜……”
拥挤的大堂内,不知在何处传来了婴儿的啼哭,随即便是一位母亲的哄慰声,整个大堂都不免得更加压抑了几分。
艾薇尔依偎在母亲的身旁,没有再询问些什么,因为她能感受到母亲的内心似乎也很慌张。
“妈妈,爸爸一定会过来与我们团聚的,对吧!”艾薇尔主动安慰道。
“嗯,对,爸爸一定会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