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他的灵魂被生生撕裂。
一个灵魂带着满腔愤恨,恨云初,恨她与别的男人欢好,还发出令他着魔的轻吟欢唱声。
另一个灵魂则被愧疚,自责,悔恨,完全淹没,被关入牢笼之中再也无法挣脱。
如今那被关的灵魂,似乎再一次出现,他竟想放下过去,与云初和好如初,恩爱两不疑。
“景玉,初儿其实很好。”乔老太太叹息一声,第一次说出了心里话。
“哼,好什么好?不过是收买人心的伎俩罢了。”乔氏面露不屑。
“老太太可别忘了,当初那事若是被她知道,指不定会怎么报复景玉,报复咱家呢?
唯今之计,除了将安哥儿尽快接入府,光明正大的认祖归宗,上乔氏族谱,别无他法。”
乔氏见婆母和儿子面色松动,生怕他们怨怪自己,便句句尖酸刻薄地说着。
果然,老太太和乔景玉脸色变幻不定。
“你说得在理,确实是安哥儿更重要,可过去几日,咱们却寻不到他的踪迹啊。”老太太叹口气,顿觉苍老不少。
乔景玉眉头紧锁,垂眸不语,心中亦是很不平静。
“老太太,要我说,寻找安哥儿这事,为何不让云初帮忙?”乔氏幽怨地开口。
“她云家不是尊贵无比吗?那找个人岂不是很简单。”
乔老太太气结。
若不是看在景玉面上,她真想打死这个愚蠢的儿媳。
“哼,让云初帮忙?”
“你头铁,不怕云家追究景玉骗婚,打压他的仕途,那你就去。”乔老太太狠狠杵了杵拐杖,发泄心中的气愤。
乔氏吓得瑟缩着脑袋,陪着笑脸,“老太太说的这是哪里话,我岂是那么愚蠢的人。
我是想着,咱们不如想个办法,让几个孩子记挂到乔府名下。
日后再哄哄那云初,让她不得不接纳不就好了嘛?
这样老太太想孩子们,也不用再苦思冥想找借口不是?”
乔氏斜眸觑了一眼老太太,见她面色似有松动,再次趁热打铁。
“这事啊,我早寻摸许久了,也问过几个孩子,他们也想和曾祖母一起生活、尽尽孝心呢。
他们说了,只要能和家人生活在一起,不在乎名分不名分的。”
“哎!——”乔老太太深深叹口气,“他们当真如此想?”
“回老太太,这必是真的。”乔氏一喜,当即回道。
而后眼珠子转了转,捏着帕子,假假地哭诉道:
“老太太你是有所不知呀,前段日子安哥儿还因为思念你,睡梦中念着你呢。
我见了心里难受极了,你说这孩子怎么就这么孝顺,招人心疼呐!
怪我,都怪我,若不是我当初做错了事,也不至于让几个孩子,这么多年不能在老太太膝下承欢。”
“好了,这种话日后不要再提了,尤其是在几个孩子面前。”乔老太太摆摆手,“至于如何让他们回府,我再斟酌斟酌,你先回吧。”
乔氏见一切酝酿得差不多,也不再死缠烂打,见好就收,她还想问问女儿今日在***赏花宴有没有收获呢。
老太太抬眸看向乔氏离去的背影,重重叹息一声:“哎!”
又看向一直沉默的乔景玉:“你找个恰当时候,让方心月来我院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