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会是误以为得到了爱人待遇，而内心激动到颤抖吧？”

学姐把小香扇一甩，展开的扇面挡住整张脸，明明是嫌弃之意，声音又十分轻柔。

“冷静些……傻瓜……”

学姐又在误导人了。

他往学姐那边挪，身子挨到了她肩膀。

学姐没躲，反而往他身上顶。

“挤我干嘛？”学姐撇他一眼。

“喜欢。”他随口说。

又埋怨道：“那我这算什么，没有得到编制和工资，先干上活？不合适吧？”

学姐的扇子猛扇，发丝飞扬，“颜同学，是你自己要爬山的，进入景区，不能不守规则吧？同时攻略几个景区，也是做不到的吧？”

他委屈：“我只是加个好友……”

她温柔下来，“我也只是过问一下，并没阻止吧。”

他仍然委屈，“我不能只有责任义务，而不享受权利待遇吧？”

她很真诚，“我与你是对等的，同样对你负责。”

他突然两眼放光，兴奋地看着她，“不，我不要对等，也不要负责，只要奖励就可以。”

学姐一扇敲他头上，“痴心妄想。”

她下了床，从包里往外掏东西，说着“男人也要打扮自己”。

颜久不置可否，听学姐的就对了。

面膜一样柔软又有点湿的东西，贴合到他脸上，凉爽感消失后，那面膜一样的东西也消失了，似乎完全融进了他面部肌肤。

学姐又把一个像八爪鱼的柔韧东西卡进了他的头部。

显然这些东西早已接入了她的EB。

“你其他地方生得都很完美，连眉毛都无可挑剔，一根杂毛也没有，就调一下眼睛，配一个合适的发型……应该……”

他的眼睛在飞速改变着形状，跟可以自由捏脸的游戏一样。

她在新建角色吗？

她沉浸其中，目不转睛地挑选着。

“美就是协调，就是和谐。其实你这双人畜无害的狗狗眼是无辜、温柔又可爱的，但与俊俏的脸型、挺秀的鼻子和明媚动人的唇不搭配，要一双细长的，富有魅力神韵的眼睛比较好。我看看丹凤眼和瑞凤眼啊……”

一段时间后。

“瞧！”

学姐举着切换成镜子的腕表，让他看，眼里流露着喜悦。

“是不是特别帅气！”

他看了一下。果然女人都喜欢那种大美女扮男妆，冷酷俊俏中带着女相的脸吗？

他以为男人还是硬一些好。

“你喜欢就好。”

“再挑一个发型。”她完全投入了。

她选了古风长发。

那八爪鱼形的发型模拟器投射出来的头发，不上手摸，就和真实的一样。吹一口气，发丝也会拟真出飘动。

“啊……”她美目游移，仔细端详着他的脸，“说真的，我真想亲一口。”

不过，他是短发，她无论如何也剪不长，只好换个微分碎盖的发型。同样是花美男。

她吩咐机器人拿来专业的碎发剪、牙剪、各种梳子、吹风机、双眼皮贴、眼线液笔、眼影、睫毛膏、睫毛夹……

洗罢头，边给他围上围布，边说：“这样也可以上街出门，不过，我擅长照顾人，喜欢动手，属于怀旧古典派。让我亲自给你化妆打扮，调整眼型，再剪一个清爽帅气的头发吧。”

他很乖巧地坐直在椅子上，像女生儿时喜爱的更衣人偶。

这个时代可以在脑海里与EB交互，等待不会无聊。

但是学姐的身体，尤其是胯啊，大腿，时不时蹭到他，令他非常在意。而当她进行刘海儿操作，弯下腰来靠近他……

不说她的呼吸了，她垂下的发丝和时时靠近的胸部不停催促着他的大脑，要开空调，要开电扇……

学姐终于忍不住训他：“不要想那些下流的，眼睛不要闲逛。”

他很倔强。

其实她已经习惯了，他总是喜欢用视线挑逗。

不往打情骂俏上发展的话，无视他就好，他会自动停止。毕竟这是个养眼的东西触手可及的时代，只是看的话，还没游戏有趣。短短的时间内，她就已经了解他——他喜欢看的是她被调戏后的反应。

她静下心来，说温柔的话：

“你之前说，妄想宏观世界也有量子隧穿效应，我并没有完全否定哦……”

“我不是那种现实到冰冷的姑娘。”

“你说我对你态度回转，是对你有所求。事实上是的，但不是全部。不用把我想成特别实际的人，我也喜欢‘妄想’。”

“我也有心，会被打动。”

“你的妹妹提到你家中八口人，无父无母时，我就起了好奇心。”

他插嘴道：“你喜欢孤儿是吧？”

“去你的！”她大笑一下，拍他头上，把发夹都扇飞了。

“另外我好奇妹妹的态度。明明你做了那些不光彩的事，虽然是虚拟世界的……”

“就像过去的人玩H Game，看色情杂志，被发现，家人也会有看法，多半会进行道德指摘……”

“可你的妹妹没有，她还在维护你，来给你说情……”

“我想知道是为什么。不应该讨厌才对吗？认为你给她丢脸，让她蒙羞……”

“她说的也对，游戏毕竟是假的，正因为此，可以不负责，可以放开些。她说我也未必表里如一，在那个虚拟的世界，同样保持为一朵无辜无害的白莲。”

小声吐槽：“是在骂人吧……”

“或许我认为，戴上面具正是摘下面具也没错，你粗暴地对待我的那些，多少反映了你的本心吧？”

他很羞耻，拘谨地搓搓手，“有吧……没玩过，想试一下，总不能现实里那样对待一个姑娘……”

他此时……真好看。这也是她的杰作。

她长舒一口气，爱怜地看着他，无奈道：

“算了，我也不计较了。就像进化过程中遗留的阑尾、扁桃体，人的灵魂进化中也有遗留。人过去是野兽，文明才千年。”

“重要的是用理智化解这份兽性。”

她双手扶在他的肩上，是似乎是鼓舞他，让他和本我战斗。

不过他并没听进去。

他歪着头，缓缓打量她，目光有些色。

“你那是什么眼神？总不能……真想把兽性用在我身上？”她的手慢慢软了，没了力气，从他身上滑下来，转而抱紧自己双臂、双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