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有田累了一天,想躺在椅子上眯一会但又睡不着,想睡的要命,今天天气格外的闷热,像把人泡在了热油里,即便现在到了晚上,依然闷热难耐。
看守所办公室里的风扇嗡嗡的响,正一边痛苦的呻吟一边卖力的扇风。这是老张从家里带来的老古董,全金属,至少有个20年历史了。老张信誓旦旦的说过,这玩意至少还能再用20年,用到所里换空调的时候。
振作了一会精神,来到了走廊外,那个今天抓到的“小偷”正跟老张坐在门口的椅子上,是那个叫吴雨的小姑娘。
她妈妈平时在一个火锅店做服务员,她偶尔也会去那家店做兼职,洗洗盘子,扫扫地,平时所里加班也是她来送外卖。
这是个到了晚上3点就只剩烧烤火锅的城市。
老张看到我出来,放下了电话。
“怎么样,还是打不通?”
“对,下午就去了他家,早就没人住了,这会儿电话也打不通。”老张说。
“别找了,我妈走了。”吴雨平淡冷静的说。
“走了是个啥意思?他们搬家了?”徐有田奇怪的问。
“走了的意思就是不会再联系我,也不会再养我了,给我留了500块钱。”吴雨语气的语气依旧平平淡淡,仿佛诉说着一件小事。
“啥?还当旧社会呢,说遗弃就遗弃了?妈了个巴子,我....”老张话没说完,被吴雨打断了。
“亲妈都嫌弃我,有他们没他们都一样,我已经能自己打工了,而且我也不想找他们。”吴雨突然笑了,这是徐有田第一次见他笑,只是这种老成又释怀的笑容不应该出现在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脸上。
“国有国法,遗弃未成年人这种事不是你们双方不追究就能过去的,哪怕你真的自愿,我们也能帮你争取抚养费。”徐有田正色道。“老张,你去跟那几个东北大哥解释解释,既然包是小姑娘在火锅店街边的垃圾桶捡到的就不可能是她偷了里面的钱。”
老张向旁边走去,那几个东北游客还在那儿写材料,调查监控还需要一段时间。
闷热的天终于憋出尿来了,雨点豌豆大往下砸,没多久就把外面停车场的铁皮砸的狂狂响,在这个蒸笼城市,阵雨来的快去的也快。
“没什么事我就回去打工了,再干三天就能到月底拿工资了。”吴雨道。
她还是在跟自己较劲,也是在跟他妈较劲,也像在跟这个世界较劲。
“走吧,我送你回去。”徐有田轻声道。
“不用。我自己回去。”
对付熊孩子自己没经验,但这里的少年犯可不少,徐有田打着把伞,一手粗鲁的夹起吴雨娇小的身躯。
“我不会感谢你的,你就是想找理由见老板娘。”无视了熊孩子的乱蹬腿,发现她比想象中还要轻瘦,一边狼狈的躲着水坑把她送上后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