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有田提了提衣领,本来就很宽大的衣服可以轻松将他的面部盖住,其他信徒也都是这么做的,信徒之间并不互相信任。
按流程向门口的两个黑衣人展示了怀表,然后伸出假肢放进火中。
五秒,六秒。
“好了。”
黑衣人发话了徐有田依然没把手拿出来,心里思索着把这只假肢就在这儿烧死以绝后患的可能性。
假肢似乎感应到了徐有田的想法,开始微微颤抖。
守门的黑衣人满脑子黑线,这人是聋了还是怎么的,听不见自己喊好了,这人没跟自己一样穿全黑的衣服隐藏身份看起来是挺可疑的,不过所有怀疑在这一刻都没了。
“大哥别烧了,都烧黑了。”排在徐有田身后的黑衣人声线颤抖地说。
没见过这么狠的人,他们只是没有触觉,但手被烧残那就是真残了啊。
感受着假肢的颤抖,徐有田只得见好就收,再不收他怕假肢在众目睽睽下窜出去。
进了仓库,面前的地面是一个巨大的洞口,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挖出来的。
走下一级一级的泥土台阶,徐有田感觉周围的空气都变得阴冷潮湿起来,石壁上挂着煤气灯,摇晃的灯光照在墙上红色染料涂抹出的诡异壁画上显得格外阴森,有水滴从头顶石壁上不停滴下,远处传来地下水的流水声与铁链的摇晃声,隐约还有人的呜咽声,仿佛洞穴的深处有恶灵将要喷涌而出。
走到尽头,曲折蜿蜒的洞口豁然开朗,面前是一个溶洞,徐有田看到一根根木桩立在洞穴四周,许许多多死人的尸体高高挂在上面,大部分都骨瘦如柴,这里可不像什么乱葬岗,这是一个祭祀场。
十几道审视的视线看了过来,徐有田实在没时间去换一套全黑的衣服,但当看到徐有田那被烧的发黑还冒着烟的手掌时对方又收回了目光,假肢被烧的焦黑后就更看不清关节这些细节了。
徐有田衣服内的手已经握紧了匕首,这是他唯一的底气,但他不确定邪教用不用枪。
“欢迎参加聚会,同胞,你对主的忠诚感人肺腑。”一个像领头人的黑衣人走过来拍拍徐有田的肩膀“你是外地来的吧”。
“没错领导,我们那儿被教会打散了,只能到外地寻找同胞。”徐有田说道。
“别这么生分,我们这边都叫我主祭大人,哎,那些食古不化的家伙,一如既往的阴魂不散,你们也不容易啊。”对方叹气一声,又像自言自语的说到“不过黑暗总会过去的,那些崇拜伪神的家伙,伪装的再好,在真神的光辉下都会无所遁形,真神会带领我们重建新世界,我们一定能等到那一天,一定能...”
说完,他看人差不多了,缓步庄严地走上中央的高台。
“今天,我们聚集在这里,是为了向诸位同胞确认一件事,最近治安队满城抓我们虔诚的信徒,我们所有同胞面临前所未有被黑暗所包围的困境,可怜的教众已经被抓了十几个人,剩下的,应该就只有现场的诸位了,在这里我想问...”主祭沉默了一会,气氛极度沉重压抑。
“是谁在私自抓平民!”
下方的教众一片哗然,他们没想到最近在城里生活得犹如过街老鼠的原因是这个。
徐有田眉头一抖,所有人都猜错了,揉了揉太阳穴,捋捋思路,自己还以为阿撒教这次偷摸集会是要搞个大的,没想到他们也不知道是谁在抓平民,平白当了替罪羊,还是说私自献祭的好处更大,以至于教徒里有些不安分的不想偷偷摸摸去霍霍流浪汉。
“是谁私自献祭,把动静搞得这么大的,现在自己站出来,否则....”台上的黑衣人从衣服里取出一件物品,然后说到“所有人,一起接受审判。”
他将物品高高举起,那是一个绅士帽,不知道有什么作用,但所有人都知道中层领导们手里一定有一些不为人知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