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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要分离(6)

嘉奖的命令传达到老唐原单位时,队长和指导员组织全单位人员在开饭前进行统一学习。肯定老唐的荣誉正忙着单位的优秀,老唐的表现就是单位的形象展示,再次证明着这个单位能打胜仗,永争先锋的勇气和信心。

饭后回到宿舍的指导员刚坐下,准备着学习日的政治授课,看到队长推开门进来,停下了笔,转头接过队长递过来的烟,缓缓的说到

“老唐我是真的想把他留下,政治觉悟高、行动力强,而且不骄傲”

队长站在窗户边,一只手叉着腰,一只手拿着烟,看着休息的同志在球场上打着球,一边关注着场上胜负,一边回应着指导员的话

“确实挺优秀,说是同一批兵里面最优秀的也不为过,军事训练和专业技能都能够超过大多一期士官,他所缺乏的只是经验”

“送他去参加集训是对的,我相信他在经过几个月的回炉重造之后对于部队的感情会再次加深,留下他的可能还是存在的”

“我作为队长,你作为指导员,如果老唐退役走,我们都有责任,哪怕他是自愿离开,对于部队的建设一定是会有影响的,如果每一名优秀的同志我们都不能留下,真的很会滞缓集体的发展”

“确实,其实老唐的离开不重要,重要的所有老唐之类的同志都想回到地方,都不愿留在部队长期发展。做为政治主官,我相信他们的政治觉悟,每一名优秀义务兵真的是在靠理想发电,不足1000的津贴,除了理想信念和个人觉悟,没有依靠和支撑”

“承担义务,津贴不是目的,你我不也都是如此过来的,我更担心的是被家庭所牵制,留下和退役不是二选一,或者说不是第一次二选一。这种情况,只剩下祝愿”

老唐离开教导队时,强忍着眼角的泪水,将帽檐压得极低,在分离的时刻,督察的同志在远离大门的地方默默的朝着每一个出去的车辆敬礼。

离开教导队的老唐,甚至没有一张照片可以留念,个人的电子设备并不能留存内部元素,包括他依依不舍的战友的面容。另开一个地方的再联系,情绪的冲突不在完美,时间才是最大的胜者。一起经历过那样的苦和痛、笑和哭,再回忆时都记不起何种缘由的相互支持,共同努力。那些看不顺眼的教官和留下血肉的设施设备,在运兵车经过的时候变得那么舒心和想要触碰。

个人物品和电子设备,在离开的前一晚已经完成归还。来时带着好奇和热血,走时带走了融入漆黑脸庞的太阳。

“集训结束了,准备回单位,我得了个嘉奖,等奖金发下来我给你买风扇吧”

吉利结束了上午的课程,打着伞走在回宿舍的路上,想着如何找实习单位,如何选择毕业指导老师,想到实习还要租房就很烦,如果没有被自己选的导师选上,成为随机分配会更加麻烦。

看着消息好久的老唐终于又出现,他所有的苦闷终于有地方可以倾诉,一定要好好吐槽一下学校实习要求,毕业指导专业导师中那几个毕业有多难,要求有多么恐怖,还有室友的半夜打电话和衣服很久很久才洗,最重要的你肯定想象不到我最近有多想你。

知道老唐时间的不确定,看到短信后吉利马上打了电话回去,想要听一听声音,说话也比打字交流更加便利。这时候似乎也没有那么热了,刚吹过的风很凉爽,树荫下坐着会比宿舍更愉快。

吉利还没开口,只听到

“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出于自我操作的怀疑,吉利将手机从耳朵边放下里,再次确定老唐的电话,回拨了过去了

“嘟……嘟……嘟……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

吉利看着手机发着呆,所有的话都憋了回去,她确定现在老唐的电话打过来也无话可说了。虽然也真没有收到回拨电话。

当太阳爬上高空,压缩着树荫的阴影,晒烫了树下大理石的椅子,吉利站起身撑起伞朝着宿舍慢慢走去,树荫下哪有宿舍空调舒服。

点好外卖,打开学校提供的实习单位信息册,正在研究离家更近的单位的时候收到老唐发来的信息。

“我们中途出公差去了,刚回到车上,现在回单位”

看着吉利的电话,老唐已经忘了是第几次没接到电话,吉利的电话从最开始的没有规律的拨打,发展到现在收到自己信息后才会回电话,她已经在努力的适应着自己的时间,但哪怕是这样仍然经常错过电话。出于心虚和愧疚,每次看到吉利的电话之后都不敢拨打电话,都是先发送消息试试情况。

看到信息的吉利将手机放在一旁,没有老唐解释的时候她在安慰自己这是职业特性没得选择,这是和他在一起必须要承担得事实,但老唐的解释触碰到了她好不容易抚平的心灵,平静的湖面上又泛起了涟漪。明白所有的道理和要求,可她也想在难受时有一只窃听的耳朵和依靠的肩膀,也在尽力的朝着懂事的方向发展,在自我理解和自我慰藉中隐藏自己的情绪,尽量不要给苦难的老唐造成更多地心理压力。可是,可是他也只是一个普通人,她的苦闷无处消解。

试图不去关注手机的动态,又担心老唐没多久又“消失”,但现在她真的只想要自己消化一下,整理好心情之后才能给到老唐正相关的情绪输出,所以她在重复着解锁和息屏的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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