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谅她这个时候的突兀,她是当真觉得,说出这话的席锦墨像极了踏七彩祥云而来的她的英雄。
只有她的英雄才会在这个时候,把危险都揽在自己的身上,只有她的英雄才会给她如此感动。
她不知道自己这会儿的目光带了多少孺慕,她也不清楚自己眼神中到底蕴含了些什么神采,她更加不知道在别人看来,自己呆呆傻傻的样子到底有多么配不上自家少爷。
她只是知道,席锦墨把她,把她肚子里的孩子看得很重要,很重要。
知道这个……就已经是足够了。
顾宁逸跟着他出了房间,才知道外面的形式到底是多么严峻,而也正是因此,她更加庆幸自己跟着席锦墨出来了。
要不然,这样的局面要是真的发生什么事情的话,她这辈子应该都不会原谅自己的。
她觉得,她跟出来的举动绝对再正确不过。
起码避免了以后某种不好可能的发生,她追悔莫及的时刻。
她做不出来多么伟大的事情,唯独知道,她的勇气大抵都落在了这个人的身上。
“席家小公子?”对面那人身穿白衣,神情高傲,语气隐隐透露着私许尖酸刻薄。
席锦墨点头,态度并不像是处于弱势一般:“你是谁。”
白衣人嘿嘿冷笑两声:“是谁,是你的仇家。”
席锦墨皱眉:“我什么时候跟你结的仇?”
白衣人说:“这仇倒不是你跟我结下的,但是身为席家的小公子,想必这仇找上你来了结也是不冤枉吧。”
席锦墨沉默,那人又说:“谁让你们席家欺人太甚。步步紧逼不给人活路了,既然这样的话,那就不妨两败俱伤,同归于尽,这辈子有席家小公子给我陪葬,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嘀嘀咕咕说了一通,席锦墨却似没听进耳朵里:“你今天大费周章是为了什么。”
“当然是为了”那人突然露出嗜血笑容,“为了让你给我陪葬啊!”
说着,他突然举起了手中枪支对准席锦墨的脑袋,同一时间,保护席锦墨的下属们也纷纷出手,反手回敬。
气氛瞬间变得肃杀,顾宁逸第一次直视枪战,心情有些凝重,更因为自己等人就身处漩涡中心而分外清醒。
席锦墨冷哼了一声:“你觉得,你能在我们手上讨得了好?”
尽管不知道现在到底是什么等级的威胁,顾宁逸也清楚情势必定不明朗,眼下席锦墨的态度让她有些迷,这样强势?是真的有底气,还是强撑?
但这种情况多说无益,说多恐怕会错多,她便识相地闭上了嘴?
只是那男人打量的目光却也因为席锦墨的强势态度而落在了她的身上:“我可能奈何不了你,但是,你身边的那个女人恐怕就没有那么幸运了吧?”
如同毒蛇,语气怨毒。
顾宁逸不直觉打了个冷战,猛然腰肢一紧,原来是席锦墨搂着她加重了手劲,只听见他的语气更加不善:“你有本事就动一个试试,看看天地直大还有没有你的容身之所。”撂下的狠话摆明了在说
倘若你敢动她,那就算是天涯海角也别想安生!
顾宁逸压下心中不适,勉强让自己恢复冷静和理智。
在这个本来就挺麻烦的时刻,她可以什么都不懂,但绝对不能给他添乱。
是以,在席锦墨的强势下,顾宁逸也还是尽力撑住了场子。
是的,就是这个样子,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以前你又不是没有直面生死过,那么危险的事情你都可以挺过来,现在还怕什么?
于是在外人看来,她这副样子就冷静得很了。
就算是经历过大风大浪,令人不敢在那一瞬间就把主意打到她身上。
就算是席锦墨,也忍不住为她的冷静所侧目。
像这样大胆的,他以前并不是没有看过,可那都是跟他在同一个阶层。
跟他一样见惯了这些的。
像顾宁逸这样第一次就适应良好的,他是真的没料到。
只不过是他看上的人,就应该是这个样子。
他微微侧头对着顾宁逸点了一下。
得到了心爱之人的肯定,顾宁逸顿时星星眼,将危险丢一边去
这明显不现实,只是状态上明显好了许多。
白衣人:“……我还怕威胁吗。”怎么觉得像是走错了某大型撒狗粮现场呢,果然男女之间容易滋生单身狗的怨念。
“如果你不怕的话,今天又为什么会出现在夏季。”席锦墨说完之后,白衣人脸色立马就变了。
“你怎么知道的”神情警惕,完全不是之前吊儿郎当,将人视做手里之物的轻蔑模样。
闻言,席锦墨脸上浮现起一个颇为悠闲的表情来:“看来我猜对了。”眉眼间婉转风流,说出来的话却险些将白衣人气个半死。
猜对了?猜对了?你居然说你是靠猜的?
席锦墨不紧不慢帮他分析着:“要不然的话,现在你应该直接让他们动手了。可是现在……呵呵,你不敢动我装给谁看呢。”
白衣人顿了顿,敛下了恼羞成怒而猛地变尖锐的目光。不知道是不是顾宁逸的错觉,她总觉得这个人的动作都变得缓慢了起来。
像是被人按下慢动作的电影。
她正好奇席锦墨的反应,眼睛上却突然一热,紧接着就什么都看不清楚了,一道刺耳响声响起,她冷不丁身子骨一颤,而后不自觉地依靠在了席锦墨的肩上。
“别怕。”只听见极小声极小声的一声叮咛响起,顾宁逸的心无由来地便觉得一震,那种轻易卸下防备只等一人到来的感觉,她曾经以为,除了容珏,没有其他人能够给予。
可现在,席锦墨给了她同样的感觉。
给了她同样的刺激效果。
她心里有些异样,还没有来得及泛滥开来就已经是又有了异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