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寻眸中,不经意散发出的寒意……
还是在炎热的盛夏午后,让人不由生寒。
那掌柜的姓陈。
据陈掌柜交代,关晨是在前两日大理寺的另一位少卿拜访后,才决定要悄悄清货往出盘店的。
“这东家做事,哪有我们这些人插嘴的道理?”
陈掌柜,是个墨守陈规的人。
在秦氏布庄干了不到两年。
“也就是说,你来此店时,关晓已经溺亡?”
对于关晓,陈掌柜可以直接用陌生来形容。
“小人也只知道他是秦东家的赘婿,阿言小姐的生父。”
“那关晨夫妇与秦氏,可有不和?”
陈掌柜的摇头。
“应该没有吧。秦东家心善,赘婿虽死,但也每月都会邀请关赘婿的家人,在此处吃团圆饭!”
“依你这两年与秦氏的接触,可觉得她会是去殉情之人?”
“少卿这话可不兴乱说的。”
陈掌柜赶紧解释道,“小人虽在这里做工,但与秦东家也鲜少相见的。
除了每月末盘账一次,货匹到货清点时,秦东家会来大堂盯着会儿。
我们便再没有其他接触的!
秦东家大多数时间,都是在后院儿照顾小姐!
平日她进出,也是从后院小门借道。
这话小人几日前,便与那位少卿大人说过的。
这寡妇门前是非多,尤其是像秦东家这样的年轻寡妇。
她现在死了,官家人可不能再给她抹黑才是。”
听完陈掌柜的话,第五寻倒真觉得,确实是他唐突了。
他敛眸思虑了片刻,才又道:“那你这两位新东家呢?你可了解多少?”
“这个小人确实不知。
这新东家白日里来店铺照顾阿言小姐,晚上就会回自己家!
他们呢,也不懂生意上的门道,也没有进货渠道。
所以这夏日布匹才迟迟未到位。
故而新东家想清货盘店,小人觉得也是在情理之中。”
“那阿言呢?阿言的身体,一直没有找郎中来看过吗?”
“这个小人不知。这新东家与秦东家一样,出入也是借小门,很少与小人接触的。”
第五寻差不多已经明了了。
他问了最后一个问题。
“秦氏死后,他们从账面上支取过多少银子?”
“他们每日都来的,这不是为了照顾阿言小姐嘛。所以这银子,也是每日一清盘。”
在陈掌柜交代完后,第五寻便道:“有劳陈掌柜了。”
那陈掌柜闻言,微愣片刻,而后拜礼道,“少卿大人客气了。”
沈清浅还在看阿言输液。
阿言虽然不能说话,但是脑子还是门清的。
不住的咳嗽,让她的满张小脸都皱到了一起。
看着沈清浅担心的样子,她还朝她笑了笑,摆着脑袋,表示自己没有事情。
沈清浅揉着她毛绒绒的小脑袋,笑道:“阿言真乖。”
第五寻目送陈掌柜离开,推门进来时,便见沈清浅正在给阿言扎小辫子。
阿言很是乖巧,对第五寻竟是毫不吝啬的,给了个大大的笑脸!
第五寻勾了勾唇角,便与沈清浅道:
“我去大理寺一趟。兰竹给你留下,有什么事儿你可吩咐她。”
“嗯。”
得到沈清浅的应声后,第五寻便出门了。
一直待阿言输完液,夏夜也悄无声息地降临了。
阿言在吃完兰竹带来的一碗粥后,便已经睡了。
兰竹守在门外,等到沈清浅出来,才喊来一个丫头给沈清浅介绍:
“这是爷新买的丫头,说是以后便由她来照顾阿言小姐。”
沈清浅从来都知道,第五寻是个表面清冷,但内心善良的人。
可,见他如此心思细腻,还是不由微怔了片刻。
后来,与新丫头交代了,如何、何时给阿言吃她留下来的口服药后,她与兰竹二人,便出了秦氏布庄。
夏夜的京师,仍旧街巷灯火通明,人烟不少。
在驾车路过北五街的夜市时,沈清浅让兰竹停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