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二四年,七月七,夜, s市郊。
吴侓趴在他新买的suv里,茫然与惊悚交替;
他身下是一丝不挂的女友—丽丽;丽丽表情惊恐,脸上血迹斑驳,血液裹杂着凌乱的玫瑰花瓣,狼藉了崭新的车座;刺目无比。
吴侓头重的像是坠了铅,殷红的液体源源不断淌过他眼睫,模糊了视线;
天空闷雷炸响,他在闭眼前惊出了最后一丝清明,看到被击碎的车窗外,立着一个右臂有纹身男人。
他被纹身男开瓢了!在办那种事的时候。
他想:千万不要阳wei啊…
……
视野一片黑暗,脑子浑浑噩噩;思绪再次回笼时,能听见自己周围有人说话,声音急切:
“医生,还有救吗?”
他眼皮重的睁不开,不知道周围是个什么情况;听他们交谈,知道是个医院;
模模糊糊听另一个人说:“警官,送来的太晚了,瞳孔已经散大了,你看。”
有手电开合和细细碎碎翻动的声音,他却毫无反应,没有感觉到光线,也没感觉到被触摸;
吴侓焦急得开口提醒:“医生,医生,我怎么看不见啊!我是不是瞎了。”
没有人回应他,他急得坐了起来,胡乱朝前抓,但是手里什么也没抓到,一片虚空,可医生与警察的对话明明就在耳边。
他试了几次,都接触不到别人,
这时那警察听了医生的话,又叹道:“也够倒霉的,一个风尘女与男朋友一起玩仙人跳,原本只是想讹他点钱,没想到居然给打死了。”
听了警察的话,吴侓颓然瘫在一处;他想明白了,他大约已经和他们不在一个世界了;魂魄游离出身体之外,活不成了。
仔细回忆着自己一天的遭遇;想着最后出现在车外的轮廓,记起来那的确是丽丽的穷鬼前男友,之前一直靠着丽丽养活,是他最看不起的人,丽丽诉说她们早就分手了,没想到,是合起伙阴自己。
内心不觉苦涩起来,想起多年前父亲对自己的训斥:
“你成日就想着女人,以后不要死在女人身上才好。”
这下好了,被老头子说中了,果真死在女人身上了;不知道下了阴曹地府,会不会被老头子吊起来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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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侓是个拆二代,二十五岁,卒!
数年前,祖父和外祖家老宅拆迁,给家里留下不少财产,分到的房产和现金,里里外外换算下来,三千多万出头;
父母节省,没怎么动这笔钱,后来二老相继驾鹤西去了,财产原封不动全落到独生子无侓自己手上。
其实普通人若没有什么不良嗜好,安安稳稳守着这笔资产,足够过好一辈子。偏偏吴侓是个不安分的,吃喝嫖赌样样来;
拆迁款刚下来那两年,他老子看的紧,女朋友都不许他找,总觉得人家姑娘是惦记他家的财产;
当时吴侓正是十六七的逆反期,管的越紧越不听,女朋友一个一个的换;
无心学习,又和街面上的小混混来往的勤快,小混混知道他爸爸有家底,也愿意带他玩,一来二去,他就成了街面有名的小油子,高中毕业也没心思上大学,成了社会游民。
穷人乍富,最是容易患得患失,父母本就对他抱有期望,指望他能多读书,有本事靠着这笔钱做些家业出来;没想到一天揍三顿修理的小苗越长越歪,没几年二老就前后心梗去世,也不知道是不是被这小子气得。
父母一走,二世子如愿以偿拿到这笔钱,没有约束,更加只知道花天酒地;万幸他不沾毒品,由着他这么败,几年下来还支持得住。
近段时间,他常去的酒吧新来了个驻场女,叫丽丽,身材姿容都是一流,被他一眼相中,这些天包包首饰送出去不少,对方两周前刚答应做他女朋友。
丽丽活泼开朗,一点也不扭捏,很快他们就发展到滚床单的地步,情人节当天还提出要和他车zhen。
晚上他带着花,把车开到一处僻静的郊外;
地点是丽丽指定的;怕路线不熟悉,特意在约定时间提前去;
周围是绵延一片农田,蛙虫叠杂之声嚷得他焦躁;他一边揉着发胀的裤裆一边给丽丽打电话;
“怎么还没到,放着我在这里喂蚊子,等下被咬成个蛤蟆,看我怎么收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