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所谓谶语,就是预言啊,只有天上的神仙,才能预知我们人间的事,才能降下预言啊。”
老宋头摸着白花花的胡须,又走到了邓儒等人面前,他指着那白布道:“你等且看这天布所写,天下寒三字,便说的如今天下寒风彻骨,朝廷昏君昏庸无道,奸佞把持朝政,百姓流离失所,无所居,无所耕,无所依——!”
老宋头抑扬顿挫的念着,好似在进行诗朗诵一般。
“天下寒,天下寒,天寒,人心也寒了。”
山匪们闻言,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是啊,最近天气真的变冷好多,我记得先前的皇帝老儿在位的时候还没这么冷的。”
“这几年那崇阳村的粮食也少了好多,难道真的像老宋头说的这样,因为昏君在位,所以老天爷不高兴了?”
山匪们一个个交头接耳的讨论着,舆论在人群中发酵。
见众多舆论发酵的差不多了,老宋头便再次开口道:“你们再看这第二句,天下寒,禹王温,什么意思呢?”
山匪们看着白布上的第二句禹王温,他们认得字,但是不认其意,更不解这其中的历史典故含义。
只能一个个眼巴巴的望着老宋头。
“老宋头,你憋卖关子了,这禹王温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有山匪催促道,老宋头似乎很喜欢这种被围着催促,而他却不紧不慢的卖关子的感觉。
他捂着胡须,轻笑道:“这禹王,是传闻中的上古先贤,传闻上古天下大水,百姓遭殃,舜帝派禹王之父鲧治理天下水患无果,是禹王替其父,梳理天下水患,让天下——重归安定!”
话音落下,有山匪问道:“诶,老宋头,你说这禹王是上古时期的人了,这里说什么禹王温,他怎么温,他总不能活到现在吧,难不成这禹王还成了仙不成?”
老宋头呵呵一笑,指着禹王二字道:“对嘞,你说得不错,禹王虽已仙去,但其尚有子嗣后代留存人间,那秦皇的后代也叫秦皇,汉皇的后代亦叫汉皇,这禹王的后代,怎得就不能做禹王?”
忽的,张老大一拍脑袋,指着天说道:“等等,一说禹王后代,咱突然想起一件事,咱早年间跟着总兵大人打天下的时候,听过这么一个事。”
“什么事?”山匪们问道,他们催促着:“张老大您就不要学老宋头卖关子了,不爽利!”
“是这么个事。”张老大见状,也不再卖关子,而是与山匪们俯首言说:“我听一个走南闯北的算命先生说,当年禹王生子启,启生子仲康,仲康生有一子,封于邓国,其子孙后代以邓为姓,在当年商汤灭夏桀后这一支禹王后裔就在各地安家落户,亦或者游荡........”
张老大说着说着,忽的似乎惊醒了什么,眼睛就不自主的看向了邓儒.......
老宋头做出一副恍然醒悟的模样,没有丝毫含糊,颤颤巍巍的跪下,双手抱拳看向邓儒:“如此看来,大当家的,您就是那能让天下重归温暖的禹王,是天降的圣人,老朽斗胆,请您出山,带我等重塑人间正气呐!”
“.........”
这帮人你一言,我一语,说的是有模有样的,如果邓儒不是知道这是昨天编造的剧本,指不定就真特娘的信了。
这就是起义前的造神运动。
邓儒本来是不想搞的。
神神鬼鬼的,愚弄民智,他可不想拿了系统还背个禁锢民智的千古骂名。
他跟老宋头说,天子!兵强马壮者为之,不需要搞这虚头巴脑的一套。
但老宋头坚持要这么做,他说如今天下,明皇占据法理,闯王高迎祥已经打出了为民的口号。
如今他们只能争天意二字,才能有人愿意投靠效力。
老宋头是真把自己代入老诸葛的身份了。
邓儒拗不过他,于是他昨夜便说:“你随便帮咱找个牛逼的祖先,咱也占个法理得了,别搞那神神鬼鬼的一套。”
然后就成了现在这副夸张的比样。
禹王这个祖先还是老宋头昨夜翻遍了他所携带的书,才从一本上古野史里找出的只言片语拼凑出来的,写字的白布是邓儒的衣服,白布上的字是邓儒亲自用圆珠笔写上去的,这还给老宋头小小的震惊了一下,鸟是今天早上现杀开膛的。
至于说大禹是不是真的有这么个子嗣。
这个子嗣又是不是真的被封在这么个叫邓国的地方。
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