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喜拿着四封信,按着信上的地址找着当地人一个一个的问了过去。
他认得一点字,老宋头的字写得非常标志,好像印刷的一样,他认得出,但是上面的地址。
老宋头可能已经一二十年没回县城了,有些地方已经变了名字。
他不知道,王喜也不知道。
只能找一些认字的当地老人去问。
还好这不是大清,明末县城里的百姓识字的不算多,但也不算少,多走一走还是能找那么几个识字又识路的老人。
不多时,王喜就找到了第一封信的主人所在的住所。
只是那狭小的门框前贴着两副陈旧的对联,门角上有几片蛛网被风吹得颤抖,织就蛛网的蜘蛛早已因为天气渐寒而蛛去网空。
“看样子这位大人是搬家了。”
王喜叹了口气,也不知道那位宋老大人如果有机会重回他的这片家乡,见到眼前这副场景,不知道会作何感想。
他老人家这位老友一搬家,估摸着这辈子就见不到了。
王喜收起信,拿出了另一封信,继续找老人们问路。
第二封信的主人倒是没有搬家。
这位老人家住的地方是一座宽大的木屋,木屋建在道路下方,木屋没有大门,顺着几阶石梯走下大道就是木屋的门内大堂,堂内供奉着至圣先师孔子的雕像,大堂正前方有一扇木门,左右两侧有两座厢房,厢房也有木门紧闭。
而这位老人家是从右侧厢房出来的。
老人家头发花白,走路都不太稳当了,是两个小孩扶着他走出来的。
“.........”
王喜只感觉自己算是白来一趟了,这副老掉牙的模样,真的能够成为他们陛下手里的优秀谋士么?
“啊,小宋给咱的信啊........”
老人家接过信,拆出信,戴上了一副水晶打磨的铁丝眼镜,这个时候应该是叫叆叇来着。
这副后世眼镜的雏形,效果不太好,因为其材质原因,价格也昂贵,不是人人都带得起的,老人家颇有家资。
“小宋呐。”
老人家在两个孩童的搀扶下,阅读着老宋头给他写的信,他的思绪陷入了回忆中,回忆起了当初那个先天性就有些愚笨的青年,不太聪明,但是肯使劲,肯读书。
可他不太聪明,没有什么创造力,只能死记硬背,生套前人的思想框架,学了个四不像,没有自己的见地想法,最终与功名无缘。
印入眼帘的,便是张师亲启四个字的字样。
老人家是老宋头当年读书时的先生,老宋头既然能想到给教书先生写信,二人关系是不错的。
张先生当年虽然不看好老宋头,可他就是很喜欢这个呆板肯用心的青年,因为老宋头呆板,所以他便没有让老宋头在单独一个方面去学,老宋头这样的人,学不精。
天赋卡死在那了,只能多学杂一些,说不定还能因为万金油,讨得官长欢喜。
当年的学生们,科场高中的,混出头的,都给他来了信。
就这小宋迟迟没来一封信,想来是没有混出太多的名堂。
只是听人说,他主动的上山当匪了,后来便了无音讯了。
这些年张先生时常为其叹息,叹息其父母终日咸菜稀饭,其本人也用功好读,却终究只落得了个上山为匪的结果。
实在不该。
如今老宋头既然给他来信了,想来是混出了些名堂,张先生也为其感到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