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不是做不下去了啊。”后面的弟子小声嘀咕道。
殊不知陈代序听了个一清二楚,不禁发笑。
“已有备膳。”紫袍道长开口道。
“好。”
“对了,我那小童风清贪玩,劳烦这位小兄弟叫他用膳,他还小正在长身体。”陈代序欲要走,突然想到了什么,转身走向刚刚犯嘀咕的弟子。
“山庄要是没有风清,我可真就要关门大哭了。”他突然俯身在弟子耳边道。
弟子被他猛的一逗,反应过来刚刚的嘀咕全部被听到,立马红晕上脸,借坡下驴。
溜之大吉。
“请你喝酒啊一会儿。”
陈代序看着人着火似的溜走,不要脸的招呼着。
他这顿饭都是人家青城山准备的,如何说要请人家的弟子吃酒,不过是随口胡诌,挑逗人家弟子罢了。
青城山与京城隔了将近一整日的路程。
第二日上午,万里无云,晴空万里。
陈代序整整被青城山的弟子缠了一个时辰,这会儿好不容易脱身。他们的那些大道困惑,他花了十二分精神去糊弄,此时正口干舌燥。
“公子,他们那些问题,你为何不答啊?”
后山的四角亭茶水齐全,还有一盘未完的棋局。
好似正等着人来似的,水的温度都是刚刚好,不烫不冷,正是解渴最佳的口感。
只是可惜此处无琴,不然可以在这山清水秀之地来上一曲《高山流水》,如此定是个他用来待客的好地方。
陈代序不急不慢地品着上好的青荷茶,反问风清:“我如何没有回答?”
边说还不忘抬起茶杯向风清示意,让他也尝一尝。
他将杯中茶水饮尽,又为自己续上一杯。
茶水顺着壶嘴缓缓流出,水波间荡漾着陈代序的脸。
“他们问你:为学日益,为道日损是为了什么;你却说你不知道,这算哪门子回答。”风清撇嘴。
陈代序重重的放下手中水杯,发出一声叹息,颇有一副破罐子破摔的姿态,又以一副深奥莫测的口气回问。
“你就说我回没回吧。”
风清小声呢喃:“回了。”虽然不愿承认,但是陈代序确实回答了,哪怕只是一句不知道。
“那不就是了,更何况他本就没搞清自己想问的是什么。每个人有每个人的道。为学日益,为道日损,从来是针对个人的。”
“这是要他们自己悟出来的,他们应该扪心自问,而不是向别人寻要自己的答案,那我哪答得上啊。”
陈代序从棋盒中挑出几只玉子放在手心,单手摩挲把玩。
“而且,你公子我什么样的情况你还不清楚吗?”
“我又没拜师没修道过,所悟之事,未必有他们多,不过是身为仙者,忧虑少于他们,才显得心态畅然罢了,哪里能回答得了他们。”
自己如今在凡间的成就,不过是走在了风口上起飞,班门弄斧罢了。
玉子性温而润,手感很是不错。
他将手抬起平张,四颗玉子平稳的躺在掌心中,被天光穿透,十分透润,是十足的好料子。
风清的目光定在陈代序掌心,晃了晃脑袋,又点了点头。
“也对,我们从天上下来,胜在了身份,细算下来可能确实还没有他们拜师悟道之人晓透凡尘。”
心中想通,风清终于拿起茶杯,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随即兴奋的点了点头,兴奋的表达茶水确实好喝。
“是甜的!”“不对,不该这么甜才对,是公子刚刚放了糖进去对不对?”
陈代序已经解了渴,心底暗暗估摸着时间。
客人也该到了。
他站起身来,风清连忙跟上,喋喋不休的询问他是何时放了糖进去,他竟然都没注意。
走到山门,陈代序特地放缓步伐,清了清嗓音量翻高,对身边的风清说道:“且先去市集瞧瞧,最好是找个茶馆,听书品茗。”
“妙哉~妙哉~”
不由的感慨,如此这般好不快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