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那瘦弱秀才跑走,香香叹口气:“好生无聊,不知子娇怎么样了。”
“放心吧,申姑娘定不会让我们失望。”道玄倒比香香还轻松些,这申子娇再不济,也是申家人,背后还站着申佩霖呢!
一直到酉时,天色将晚,子娇才匆匆返回。道玄一拍手,“申姑娘,你可算回来了,我们可等的焦心呢!”
子娇叹口气,“是花了些时间。好在幸不辱命,我把东西带回来了。”她指着马车,“东西在车上,我们...”
“先去书坊,有话路上再说。”道玄打断她,催促上车。
马车直奔书坊,子娇掀开车上一块粗布,道:
“这可是现做的,我与父亲商议,他也不知哪里有现成的灰色纸张。道长还真是特殊,开口就是与众不同的。”她笑道。
“时间紧迫,最终还是父亲拍板,出面找了家坊子现做。”她抽出一张纸,示意道:
“这纸够大、够韧,品质还不错。主人在其中加入了草灰,所以看着呈灰色。”
道玄摸摸那纸张,蹙眉道:“有些硬了。”今日先走货,明日得亲自去一趟坊内,专门订购、讲明需求。
韧可以,但硬,并不适合报纸。
子娇瞧着道玄还不满意,笑笑也没说啥,岔开话题道:
“今日时间晚,我与香香留下来陪道长一同赶工,否则怕是赶不出明日的小报。”
道玄寻思:“我找些其他帮手也行,两位姑娘若是久待,晚上可就回不去了!”
现在已经酉时了!
子娇掩面而笑:“旁人进不去,不代表我们进不去。”
“哦?怎么说?”
她亮出一腰牌:“凭此物,可进出。”
道玄瞧那小木牌,倒与当初鼎器学宫内钱庄分发的身份木牌相似。估计其中内含法术,可精确查验身份。
他笑笑,心道在太清观门口等他的小厮,终究也就只是个小厮。
道玄展出新的字模,按文稿快速排版;香香备墨,子娇抽纸,三人配合的相得益彰。
三人合计,以七千份为宜。直到月上中天,星稀乌啼,才把工作了结。
这多出来的份额,也有讲究。
太清观近来日益出名,往来贵人不少,引得远近民众围观。
若是趁机将小报卖与这些民众,还可继续扩大销量。
且,渗透到基层,才能证明小报真正出名。
工作量不小。这脑门一摸,汗水都渗了出来。
“申姑娘,你今日去的那个纸坊,不知在何处,我明日想去一趟!”道玄问道,如今纸张需求日益扩大,需得稳定货源才行。
“李记纸坊,在内城南门不远的横水街上。可用得着我带你去?”
道玄笑着摇头,“那倒不必。”
他突然想起一事,又转而问道:“申姑娘可知,这城内多少人目不识丁?”
若以后小报想广泛推行,难免得在文盲中遇挫。
申子娇沉吟道:“内城多数能识文读字,即便家丁丫鬟,也基本都能吟诵一二。”
“至于外城嘛,我估摸得有三成一字不识的白丁,再加两成识得少数几个字,未必能读完一篇小报的。”
道玄笑道:“小道已经很满足了,还能有半数识字,我可没料到呢!”
子娇点透玄机:“这一来,皇城修士多。既要修行,就得看功法,不识字不成;这二来,皇城内用字时候多,耳闻目染久了,难免的!”
“这倒是。”
“我估摸着都子时了!”子娇瞧了眼窗外,笑道。
“嗯,瞧那万籁俱寂,草虫唧唧,肯定后半夜了。”
道玄拱手:“多谢两位姑娘,时辰不早,我看还是早些回去吧。”
“不早了。”两位姑娘点头。
............
青羊宫。
平阳子翘着二郎腿坐于大殿中央,嘴里哼着教坊司名曲《莫凭栏》,悠闲惬意。
一弟子匆匆跑入殿内,单膝跪地道:
“禀师父,今日小报卖出五百三十一份,众弟子全部在外奔波,想必明日能售出七百份。”
见平阳子未做反应,那弟子又报:“李捕头已将道士身份告知那姓龙的,但具体处置不知。今日有弟子来报,二人似乎关系并未受损。”
“嗯?”平阳子幽幽睁眼,“是二人关系太铁,还是那姓龙的听不懂人话?”
竟然还未分道扬镳!
“具体不知,但我们可在小报上添油加醋,继续诋毁太清观。”
“嗯。”那平阳子还想再说什么,殿中突然吹出一股冷气,令他心头一颤。
那厮立马端正了腿,眼睛审慎起门扉。
一个黑斗篷男子出现在弟子身后,丝毫不带脚步声地走向殿内。
“堂,堂主?”平阳子认出来人,立马拱手,同时暗中冲那弟子挥手,示意其离开。
“弟子告退。”那青羊宫弟子识趣离开,并掩上门扉。
“堂主,我们进来有很大进展,想必那小贼不出半月即可现出身形...”平阳子急忙汇报工作,但雪花无情打断。
“半月?你咋不说过年?”
听见这冷声冷语,平阳子一下噎住,背后直冒冷汗。
“人我们已经找到,此项任务就此结束,不必再追查了!”
“啊?”平阳子微微吃惊,不过倒也心中舒了一口气。
“恭喜堂主,贺喜堂主!如今解决了心腹大事,不知哪个小贼,真该狠狠惩戒。把他的血全部抽光,凝聚新的血核...”
“这不是你该管的事。”雪花道,自己都不晓得的事,哪轮得到他吹?
“是。”平阳子暗自吐了吐舌头,不敢再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