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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粉红色的云,银白色的月

十一国庆的时候,趁着疫情的放开期,一扬带着老婆、女儿回了趟老丈人家,老丈人家在内蒙的大草原上,空气很好,风景很好,手机的网速也出奇地比城市里好得多,就是风总是呼呼的,一扬第一次来的时候是一七年的五一,在屋里发现外面天上的鸟竟在一个固定的位置扑腾翅膀,不前进也不后退,宛若程序控制的一般,后来经解释,才了然:风太大,鸟儿飞不动。

一扬带着女儿在屋前的一条从山上流下来的小溪里面捉鱼,自然没捉到,倒是一扬自己差点踏进水里,裤子打湿了大半,于是便在溪边石头上晒起太阳来,这种感觉让他恍惚,似乎回到中学时在奶奶家院子里晒太阳的时光,全身的毛孔都暖洋洋的。快天黑的时候,吆喝牛羊入圈,一扬一家三口在草原上溜达,这种景象像在梦里,于是一扬拿出手机,在便签里写下:地球的末日快降临的时候,三人小分队逃离到内蒙的乌兰浩特乌兰毛都大草原上,十月的太阳下午五点便快下山了,强烈的晖光照得他们身上暖暖的,但五分钟后,太阳便到山后面去了,气温瞬间下降,冰冷的感觉时时刻刻提醒着他们末日要来了。

二零二二年在时封时解的情形下,很快就走到了年尾,一扬算了算自己今年已经三十岁了,急切地感觉自己应该独立支起一个摊子,于是离开了这家编程机构,但他对搞一个机器人编程培训机构并没有兴趣,他想做产品,他知道运城并没有一家这样的公司,那他就来做第一家,他思来想去,觉得就从自己入门时学习的产品:Arduino小车开始。后续摸着石头,边走边看。

于是自己画了PCB板,买了各种原器件,录了教学视频,因为有教学经验,所以一扬的产品在他自己看来,简单、直接,没有多余的东西。转过年,一扬在本地一所高等院校外面的一个广场租了门面,简单喷了漆、贴了壁纸,再加点装饰、桌椅货架啥的,门牌一挂,然后工商、税务一跑,开张!

开张前,他的想法也像一位赛车手在书里写的那样“记得2003年的比赛前夜,我进行了无数次幻想:人生的第一个转弯要如何呈现,是走一个非常标准的赛车线呢,还是炫目的漂移入弯,或者是中规中距拐过去就行”。一扬后面的结果也和这位车手一样“结果是我没刹住车。我的职业生涯的第一个转弯就以一把倒车开始。”一扬在高校门口、各个小学门口、各个机构再加上公园里宣传了两个多月后,除了刚开始卖时,在一扬制定的一个彩蛋“第一个要买的人,给他1块钱的价格”的加持下卖给了一个五年级的学生外,再无战绩。编程机构疫情后基本除了乐高这种硬件,其他的基本统统砍掉,只保留纯软件也就是编程的部分。后面一扬万念俱灰下,挂在了网上,价格一降再降,终于有人买单了,以每天两三个的速度将这批产品处理完了,虽然是亏本,但已经比全砸手里强多了。

后续一扬分析了下,看来以后做事还是得学韩信、林彪,把握很大才可去做,摸着石头过河对能力要求极高,一般人来不了。而且外部的环境确实是“Winter is ing”.另外本地市场上没有一个东西,有可能是片蓝海,也有可能是没有这种东西的生存环境。记得自己的店名起的是“六光年机器人”,有一次对面卖日化的老板问一扬:你们是卖时光机的吗?

一年后,一扬老婆在高校这边考教资的时候,一扬又去这个广场转了转,自己原来开的店的左右两边的理发店全都贴上了转让,他们已经在那块干了好几年了,和一扬同时期开的两家服装店也闭着店,门口贴着转让。只剩后来接手自己店面的这家理发店似乎还在营业,当然那家卖日化的依然开着门。

后面一扬考虑了岁数,另外也不想再出运城了。一扬想时光如果倒退十年,自己应该大概率会选择计算机、电子电路、机器人这方面的专业和公司。但没有如果,错过了就是错过了。于是一扬考虑了一段时间,将目光锁定在了3D打印上,这个东西属于制造业,以前自己从事的机床加工属于减材制造,这个属于增材制造。而且只是有金属的3D打印,大部分都还是各种塑料,所以自己的心里也不会抵触,而且制作产品的技术难度并没有机器人那样深,自己机加工的经验说不定也可以用的上,关键是一扬觉得这项技术很有前景。就看自己喜不喜欢、擅不擅长了。这个东西在运城也是个稀缺货,一扬也是好不容易找到一家,这家也是刚成立3D打印部门,公司主体业务是建筑模型的钢结构和详图深化的制作。3D打印部门就是负责将这些模型实体化,客户可以更直观地看到整体构造。

在参加工作前,一扬和老婆换掉了用了好多年的锤子手机,一扬选了一加,老婆选了华为。后面工作的过程中,一扬幸运地发现自己挺喜欢干这方面的事并且干的也挺好的,所以一扬就确定了这个方向就是自己的未来,他觉得自己有些个性化的表达也可以通过建模、3D打印体现出来,感觉挺满足。然而好景不长,就当一扬在考虑怎样开展副业时,疫情所造成的影响慢慢体现了出来,尤其是建筑行业,一扬的公司虽然不做实体,但也受到了很大的波及。公司最终砍掉了很多不盈利的部门,这其中就包括3D打印部,老板当初是为了把盘子做得漂亮、做大来获得融资,但现在寒冬已来,融资环境一落千丈,无奈断臂求生。虽然一扬转了岗,但毕竟不是心中想去做的事,再加上公司工资发放也愈来愈困难,所以最终一扬还是选择了离开。

离开后的一扬靠着自己建模的能力在网上接了些单,赚了些钱,然后关注着3D打印的讯息,寻找着适合自己的切入口。一扬也尝试着去其他城市找了找工作,虽然能力有一些,但谈的工资刨除吃住,也剩不了多少。还有一个年龄的问题,在当下的就业环境下,新的毕业的年轻的面孔犹如过江之鲫,这方面一扬也没什么优势。所以他选择先待在家里一段时间。

一扬想了想,觉得现在的时代对一个普通的年轻人确实不太友好,似乎从刚毕业的二十多岁工作到三十多岁,十几年,如果没有在一个公司升上去或者自己创业成功,再去跳槽找个班上似乎已经没有机会了,感觉职业生涯短短十几年就结束了,和父辈们当年的就业环境还是有很大差距的,也许这就是时代经济快速发展的另一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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