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洵一指单于台:“少君要汝二人,凭此籍簿,入单于台应募羽林郎!”
梁广心里一咯噔。
羽林郎可是第八品武职,且专门针对家境殷实的良家子弟招募。
他和李方都是家籍僮仆身份,不算国家编户,根本没有资格参与。
难道,要让他们拿着两份造假籍簿前去应募?
这可是掉脑袋的死罪!
李方又是惊喜又是担忧:
“少君要保荐仆二人做羽林郎?
哎呀,这这这~~~
仆二人身份低贱,按制没有资格应募......
凭此假籍簿,一经发现可是要受大辟之刑啊~”
韦洵脸色古怪,摇头道:“汝二人入单于台,自然不是真的去做那羽林郎。
只是借此身份入内,去完成少君交代的一件差事。”
梁广沉声道:“请韦君示下!”
李方也眼巴巴望着。
韦洵压低声:“今日单于台之内征募羽林郎,氐羌、匈奴、鲜卑良家子弟皆会参与应募。
届时,会有一场骚乱爆发。
趁乱之际,你二人要动手除掉一人!”
梁广眼瞳猛地一缩,竟然是要让他们混入单于台之内行刺!
李方喃喃道:“这人莫不是少君仇家?”
韦洵声音再低三分:“此人叫做慕容宝!”
李方一脸茫然:“慕容宝?鲜卑人?少君为何要杀一个白虏?”
梁广呼吸骤紧,慕容宝!?
这名字记录在他的小本本上,也属于重点关注对象!
只因他有个老子,叫做慕容垂!
少君梁闰,竟然派他二人刺杀慕容垂的儿子!?
“此人确是鲜卑王族子弟,只因触怒......”
韦洵竖起单指向上,含糊其辞道:“......上边传令,取此人性命,少君也是奉命行事!
少君看重汝二人,才把如此重任交由汝等去办!”
李方瞪大眼,望了眼头顶乌漆车顶。
连少君梁闰都得乖乖听命的“上边”,不知是何等地位尊崇的大人物!
“莫不是朝中贵人?和宗长比起来如何?哪个官职更高?”
李方一脸好奇地小声问。
韦洵好笑地看着他,“便是梁荆州见了,也得屈居下首的显贵人物!”
“喔~”
李方张大嘴成“o”形,根本想象不出,连宗长梁成梁荆州都矮一头的贵人,究竟是何等人物!
“总之,办妥此事,汝二人便算是熬出头。
录籍不算什么,往后还有泼天大的富贵等着汝等!”
韦洵说话声极具诱惑力。
李方眼睛都红了,摩拳擦掌咬牙切齿:“韦君放心,有我二人出手,那慕容宝今日便算是活到头了!”
梁广没有理会李方,紧盯着韦洵:“我们并未见过慕容宝,如何辨认?
既是鲜卑王族子弟,身边一定不乏亲随护持,凭我二人只怕不易得手!
韦君方才所说‘骚乱’,具体是何?
得手之后,我二人如何脱身?
若失手,又当如何?
请韦君讲明!”
一连串问题抛出,韦洵不但不恼,眼底反倒划过几分赞赏。
此子遇事不乱,沉鸷有谋,丝毫不像个刚刚成丁的少年郎。
如此人才,当真是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