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遇到拉德茨基了?”
夜晚巴拉卡的周日晚宴上,马志尼听闻这一消息吓得把手里的叉子都弄掉了,搞得坐在对面的路易和夏尔都纷纷投来异样的目光。
“是真的,他不论是风度还是谈吐都和我们以往打过交道的奥地利人有很大的不同,倒不如说……是个理想的贵族?”路易将一片切好的肉排放入口中。
“理想的贵族?路易好表弟这话什么意思?”马志尼继续问。
“就是那种源自中世纪的类似贵族风度的东西吧,不是像法国贵族那样的寄生虫,而是在拥有养尊处优生活条件的同时为封地内的平民尽有保护义务的那种真贵族。”
“听起来就是从农奴手中收取实物税然后保护他们免遭伤害的那种嘛,”夏尔喝了口葡萄酒补充道,“感觉这种故事在十字军东征那会经常听到。”
“是吧,就是类似那样的,他给我的感觉就是这样一个人,尽管我们和他一定会是敌人。”
“不过,我还是对他临走前说的话很在意。”夏尔继续说。
“他还说什么了吗?”马志尼问。
“想见识一下我们有没有能力捍卫自由。”
此话一出,马志尼瞬间拍案而起:
“他这是在向我们宣战!”
“先别那么武断比较好,他再怎么说也不是奥皇,哪有能力说开战就开战。”夏尔依旧波澜不惊继续吃东西,将盘里的意面用叉子卷成毛线球状后一把放进嘴里。
“这点我和夏尔意见一致,与其说是宣战,倒不如说更像是考验。”路易也附和道。
“对方是什么人,奥地利军的元老啊,还是曾经打败过那个科西嘉暴君的危险人物,他这种人说要挑战我们,不就明摆着是想找麻烦吗?”
“我也没说他不是想找麻烦,只是说不会闹到宣战的地步。”
“说明白点。”
夏尔在嗦完最后一根意面后,心满意足地吐了口气,接着再用餐巾擦了擦嘴,等到一切都完成后他不理马志尼,反而是看向路易:
“你还记得我们和他对话的时候,他说了哪些惹人注意的东西吗?”
“引人注意?”路易微微歪着头做思考状,“一个是他很注重贵族秩序,另一个是他强调自己是自费私访。”
“这有什么值得注意的?他那种身份不注重贵族秩序才不正常,而且自费私访也没什么奇怪的,他几个月前才从军队退休,闲不住呢?”
“可是,”夏尔赶忙纠正,“他是个很谨慎的人,这些话咋一听没什么重要的,不过我至少可以推出两个意思。”
马志尼没说话,只是微微点头像是导师请赐教,幸好现在室内没有别人,不然让其他好表弟看见估计他的威望要降得连手下都压不住了。
“首先,他说自己注重贵族秩序,侧面表明他很在乎奥皇弗朗茨的态度——毕竟弗朗茨不仅是他名义上的主子更是血缘上的主子。”
“拉德茨基确实搬出过所谓宣称的法理来论证弗朗茨统治意大利的合法,他一定会不惜余力捍卫弗朗茨对意大利的权力。”路易也做出自己的理解归纳。
“那这代表什么?”
“代表着宣战与否最终决定权是在弗朗茨的,若是弗朗茨不同意出兵他即使想和我们明着宣战也没办法。”
“如果我是弗朗茨,在知道有意大利人打算造反肯定会同意出兵的。”马志尼吐槽。
“我的话反而不会,因为长期以来的傲慢让我不会在乎意大利人的起义,特别是1820年刚刚镇压过一次的情况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