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找不到,以后也好做打算。”
夏业林询问道:“舅舅的官职比县令大,为什么我们这么怕那个县令呢?”
高敬贤没有说话,高氏说道:“你舅舅要听上司的,想要让那陈县令退让,一是让胡秀才帮忙说话,二就是让府尹出面。”
“不然以后那胡秀才中了举人进士面圣后再说这事情,县令定要担责,那陈县令城府极深,我们都不是他的对手,现在当务之急是保全一部分。”
夏业林想了一秒钟,“我们镖局上下那么多人,那县令真的敢鱼死网破?”
高氏失望的摇了摇头,“你能想到的事情,那县令早就安排好了,他前几天去了刘府让刘家人照顾胡秀才的三个儿子和妻子,那刘家人现在不光是使劲保护着胡秀才的老小,还等着我们死了吃掉我们家的田产铺子。”
“现在全县都知道我们得罪了县令,那陈县令看似是没有和我们计较,还让着我们自寻出路,实际上我们早就被他玩弄于股掌之中,生死都在他一念之间。”
“读书人都难对付。”高氏看着身前的空气,“那胡秀才这次沉得住气不回来,只怕身后也有高人在指点,我们动的越快,死的越惨。”
陈县令看似是难对付,里外都当人,里外都好说话。
能请到高官过来压下这个事情,陈县令就顺势给个面子。
请不来,陈县令就秉公执法给胡欲为一个面子。
真正难对付的是胡欲为身后的高人,那人根本不在乎他们一家的生死,只是为自己学生说句话,实际点拨一下官场操作而已。
大难当头,夏霸远心情沉重的厉害,也显得更加沉默。
高氏当着兄长和儿子的面说道:“非是我不愿意留下来共度难关,实在是这些年我那父亲和亲戚们瞧不上这边,这次又不是寻常的小事情,恐被那群读书人记恨。”
“明天我会带着高管事、李账房、还有孙儿和几个弟子一起去府里,在过去之前我会先把你那几个兄弟抓起来绑在庄子外面。”
“陈县令不肯抓他们,我们不能等死,这些人自己也不会等死。”
“寻常百姓如兔子一般,猛兽当前不知闪躲,富贵人家养的不是奴仆,皆是一群走狗,平常偷鸡吃肉长大,该有的心思一个不会少。”
“倘若明天不抓这些人,你那兄弟们可不会坐以待毙,到时候万一跑掉了,我们庄子上下都要跟着还上这笔血债。”
“明天我来做这个恶人,平常为了生意和面子不理会这些人也就罢了,这次他们招来灾祸,你切不可再把他们当人看,否则必遭反噬!”
夏霸远沉闷的点了点头,也拿出了武人的狠辣,“我等下就去抓人,胡秀才原来的宅子也都给他,再给他一百亩肥田!”
高氏虽然不肯留下来,但确实是出了主意帮夏霸远脱险。
“我已经让人给那两个女人不少钱财了,明日让她们拿着卖身契去胡夫人那里听从使唤。”
“我们把面子里子都做足,这样我若是能请到府里大官相助,至少面子也给了那胡秀才,他若是赶尽杀绝,反倒是他的不对了。”
不论如何,当初杀人的都要死。
没有坐牢赎罪和改过自新的机会,杀了别人父亲必须要死,这是这个时代的底线。
世间公道允许胡秀才杀了罪魁祸首几人而不被治罪,也不影响仕途,但把福远镖局上下都杀了就太过了。
为父报仇还不够,那种事情必须要有个罪名,可是那些读书人想搞他们这些武夫真的是太容易了,一家老小不死也要脱层皮。
死就死几个人,对福远镖局没有影响。
夏霸远询问说:“都抓谁?”
高氏回答说:“抓谁不重要,切记不可留下把柄,也要做足面子,老二在县衙当捕头,明天让他打死那雷管事,带着尸体去县衙认罪,就说此人贪污府中钱财图谋不轨,老二失手打死了他。”
夏霸远的二儿子听到后一惊,但是却畏惧母亲的威严,不敢说话。
夏霸远询问说:“这样岂不是自投罗网?”
高氏解释说:“我们府中上下一条心,县令为了不闹出事情,只会招来郡里官兵过来,到时候那些武夫过来后必定要拿足了钱财油水,我们和县令都不好过。”
“我们严惩打死了奴仆,府中上下就不会一条心,以后让人做事就不好做。”
“你抓了几个弟弟,夏家老小也不会跟着你起事造反,想要一呼百应自是不能,也等于是告诉县令我们服软了,不会都跑了。”
“明天使一些银子,让县丞帮忙说说话,若是老二没事,我们就是花点银子的事情。”
“一定要记住,人可以死,罪名不能落下!否则夏家几代人都无法翻身!”
福远镖局是夏家的事情,高氏和喊来的兄长一起拿着好几车银子回去了祈天府高家。
虽是妻子,但高氏并无和夏家共存亡的打算。
五十多岁的女人早就没有了再嫁的可能,所以多一些银子也能在娘家那里说得上话。
带上大儿子的儿子女儿是因为老大的孩子聪明肯念书,老大也是在外当武官。
在这种危难情况下,自然是只带值钱的东西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