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栖姻知道他不爱听这话,可那又怎么样?
他眼下有求于她,不爱听也得忍着!
甚至他还得赔着笑脸,说:“姻儿说得对。”
“可有句俗话说得好啊,这种什么豆、结什么果,我想学得好,也总得先生教得好才行。”
“你不知我们书院的先生,牛皮吹得震天响,一会儿说什么教出一个探花,啊一会儿又带出一个状元。”
“切!连我都教不明白,还敢开班授课呢,你说可笑不可笑?”
“还有那一堂的学生啊,什么出身的都有,贩夫走卒的儿子也配坐在我旁边!”
……
忍冬在旁边听得磨牙。
这人又来叨逼叨、叨逼叨了。
将那书院从先生到学子,但凡会喘气的,他都编排了一通,就连先生骑的小毛驴他都没放过。
总算是没得可抱怨了,他才道出了最终的目的。
“要是能入青桐书院念书就好了。”
“听说那里的夫子啊,都是有名的大儒,桃李满天下!”
沈栖姻听了只想笑。
青桐书院可是大周最好的书院。
他还真敢想!
沈耀祖一边说,一边拿眼睛瞄沈栖姻,见她没什么反应,便继续暗示道:“我若是能进青桐书院读书,想来中举登科,也不在话下。”
沈栖姻沉吟一番,然后在沈耀祖期待的注视下,梅开二度,又奉还了他那日说过的话:“青桐书院?二哥不是我说你,那是你这样的脑子能进的地方吗?”
“我……”沈耀祖差点没被她这话给气撅过去。
什么叫“他这样的脑子”?骂得也太脏了!
沈栖姻:“不是我瞧不起兄长,而是我听说要进青桐书院得参加入院考试,考过了人家才收。”
“是有这么个要求,不过也有特殊情况啊。”
“据说当日宁国公府的世子爷就没有参加入院考试,直接就成为那儿的学子了。说是他对上了当年太傅大人留下的一个绝对,惊艳世人,院中便破例收了他。”
这事沈栖姻也知道。
老太傅出的上联是:烟锁池塘柳。
仅有五个字,却字字嵌五行为偏旁,且意境悠远,引人遐思。
她也曾暗暗对过一句:桃燃锦江堤。
她自觉不错。
直到听闻萧琰对出的下联,她才知道他能名冠上京,绝非浪得虚名。
烟锁池塘柳。
灯销江坝桥。
不止意境符合,五行俱全,甚至就连偏旁的顺序都一模一样!
此联一出,震荡上京!
也是在那之后,青桐书院多了一个不成文的规定,那就是谁能对出萧琰当日留下的上联,便可如他当年那般免考入院。
沈耀祖如今,打的就是这个主意。
“萧世子出的上联是,望江楼,望、望……忘了……”
沈栖姻:“你就说我说你脑子不好,冤枉你了吗?”
“我那是……”
不等沈耀祖把话说完,沈栖姻便继续道:“望江楼,望江流,望江楼下望江流,江楼千古,江流千古。”
“对!就是这个!”他眸中兴奋难掩,一时也顾不得方才沈栖姻说他脑子不好,只一脸期待的看着她:“姻儿,你可能对得出下联?”
沈栖姻淡淡一笑:“能啊。”
“真的?!”沈耀祖欣喜若狂。
“真的。”她点头,却话锋一转,说:“可我为何要告诉你呢?”
沈耀祖欢喜雀跃的表情立刻就僵在了脸上。
不过这次他很上道,立刻表示:“只要你能给我对出下联,甭管什么要求,哥哥都答应你!”
她忽然抬眸:“兄长当真不管什么要求,都肯答应?”
“那是当然。”
“那兄长去死吧。”
沈栖姻深深的望着他,清幽的眸中透出摄人的寒意,笑容却愈发灿烂:“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