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锤赵只觉身子一阵轻飘,竟是被那股怪风吹得浮在了半空中,四周忽远忽近地传来那狐狸的声音
“山贼的事情,然山派会处理,以后不可再深入茶山林———”
“破锤赵醒来已是第二天正午,自己就安然无事地躺在茶山林边缘,当天就有人传来消息,山贼被然山派一缴而空,整个寨子只剩下老幼妇人还活着,自那以后,破锤赵便不再做猎户,而是以一手祖上传下来并不高明的打铁技术维生,而茶山林也有了不能在内连续待三晚的传闻……”
老乞丐说到这,觉得口干舌燥,又让茶馆小二给自己续了一壶茶,才接着说道:“怎么样?两位少爷,这下可满意啦?”
两个孩童还没完全从故事中缓过来,七嘴八舌地问:
“那,那个山神到底是不是真的呀?”
“赵铁匠为什么不再打猎啦?”
“武林大会后来怎么样了?”
“故事结尾里山神明明说的是不可再深入茶山林,为什么传闻是不能连续待三晚啊?”
这时,一位穿着锦衣的富态男人从茶馆的后厅走了出来,边走还边假意训斥道:
“行了行了,你们俩别整天缠着老徐头了,山神说的和传闻不一致自然是因为这本来就是个故事,都是编出来的罢了,我都听得会背了,兄弟俩自己出去玩儿去”
“哎哟,掌柜的来啦,乞丐我也得走咯……”,如此说着,老乞丐笑呵呵地起身
掌柜摆手把俩孩童从座位上驱走,也没再理会乞丐,径直走向了柜台后准备清算账目
俩孩童离开位置也不恼火,依然沉浸在故事的精彩中,边走路还边小声讨论着:
“我觉得故事是真的,那天我在茶山林外面玩的时候,看到了里面有个红色的东西一跳一跳地蹦跶!”
“那次你看到的是刘木匠做的泥偶机关啦——不过我也觉得故事是真的”
“不如我们去找赵铁匠问问看吧,他肯定告诉我们”
“诶好好,咱们走”
俩孩童商量着,走到门口,却被茶馆其中一个客人挡住了去路
只见拦路者虽穿着普通,但面目狰狞,一看便不好相与,左脸还有道极长的疤痕,笔直延伸到衣领内
拦路者转身关上了茶馆大门,语气阴沉地开口
“一壶茶喝了半天,掌柜的总算出来啦,让我好等……”
边说着,来者抱起还不知所措的孩童,右手从怀中抽出一把短刃来,在已经吓蒙的孩童颈脖间比划着
“咱也不是不好说话的人……你们也别吵闹,在座的都不想见血,只不过是讨口饭吃”
原本还有些说话声的茶馆顿时安静下来,只闻得一两个胆小人的倒吸气声
掌柜也现在才反应过来,这是碰上强盗了,也不怪他反应慢,这当今世上虽说穷寇山贼不少,但都是在荒野郊外盯着那些落单的赶路人,这村子虽说距离然山派有点远,但也算是在其境内,十数年来少有山贼敢进村闹事,故而所有人在这方面都很松懈
“你…好汉勿伤吾儿,开价吧”
“哼哼……”,听到掌柜的如此说,那强盗一阵冷笑,好似甚是志得意满
“来之前,其他家伙还万般劝阻我,说在道上营生便可,不宜来村子里。那群软蛋,看本大爷这次满载而归怎么笑话他们…………掌柜的,看你如此实在,我也不跟你绕圈子,三千两白银,保你这小少爷安然无恙!”
“这!……壮士,三千两白银,怕是咱们整个村子加起来都没这么多啊……”,掌柜汗颜道,这强盗是没常识,还是故意找茬
“嗯?”,强盗掰了掰手指头,算了一会又说道:“既然如此,大爷我好说话,降为二百两吧”
二百两白银,听起来不算多,但把店里全部现银点出来也还不够……
掌柜的咽了咽唾沫,和气说道:“这位壮士……二百两白银,店里实在是拿不出来这么多现银,能不能再降降?”
那强盗听后愣了愣神,自己原是随便报的,这地方看来也不算富裕,下次还得去更繁华的地方
想了想,他摸摸脑袋,说道:“二百两都拿不出来呀……那便一百两吧”
说降真降,从三千两降到一百两,看来是真的很好说话
“噗——”
众人被茶馆角落的一阵喷水声吸引注意力,只见一位布衣青年正擦拭着自己的嘴角茶渍,一边掩面发出笑声
“哈哈哈………”
那位青年的位置旁边还坐了一个看起来年长许多的胡须老者,瞪着青年啧了一声,似乎是对青年引起众人注意的行为颇为不满
虽表情带着怒意,但胡须老者在强盗看过来的瞬间,手腕一抖,掌中茶碗便笔直朝着强盗飞去
“哈,雕虫小技”,强盗本身自然是有点身手,举刀便砍,土瓷茶碗装上刀刃,应声而碎
强盗来不及得意,便惊讶发现,有一纸黄符紧随茶碗飘来,原来茶碗仅仅只是挡住他视线的佯攻,而他也根本都没看到那名老者是怎么同时掷出两样东西的
那黄符飘飘悠悠,在无风的大厅里竟精准地飞向他,且在歹徒眼中那黄符时隐时现,动作如同鬼魅一般,令他躲闪不得,遂而避不可避地让那黄符贴在了自己手腕上,虽感觉不到力道,但那黄符竟像点穴般,让他的左臂一阵酥麻,手便下意识地松开了
“额…”
从简单的动作,强盗便看出来了那名老者的手法高明,见对方没有起身追捕自己的意思,便急忙转身逃出了茶馆,连句狠话都来不及放
另一边,摔在地上的孩童已被吓哭,掌柜连忙上前安抚,等抬头再次看向茶馆角落,那名青年与老者却已无踪影,只在桌上留下了茶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