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当当,哐啷狂狼…
随着鬼章音落,昏暗潮湿的廊道上传来铁链碰撞的声音。
几人顿声望去,随即两个赊刀人一左一右押着一名身着破烂不堪的黑袍,身上拷打的痕迹,渗着鲜红的血液,脚上和手上都被锁着厚重铁链的男人,脸颊凹陷,面色苍白如纸,走了进来。
男人被押解到了冰冷的石墙前,那里矗立着一排十字架,两个赊刀人解开他的手链将其暴力的束缚在十字架上便退了出去。
一旁的鬼章缠着黑段的眸子扫视了一圈,看向陈斯让身旁站着的那个老奴,紧低着头,应是方才看见男人被押解进来身上新伤旧痕交错的惨样吓到,双腿不断的颤抖,鬼章的冰冷开口吩咐一声:
“来人啊,给陈府尹的管家准备笔墨,让他写一下有关裴知聿案报案人的情况以及关系。”
音落,林管家颤颤巍巍的看了眼陈斯让,陈斯让低声安抚:“不用怕,如实写就行。”
林管家颤抖着身子轻轻点了点头,便被廊道外进来的一人带到一旁的角落,那里有一张桌子应是记录画押的地方。
鬼章缠着黑段的眸子跟随着他似是要将其看穿一样,顿了会儿没在理会,又转头看了眼十字架上耷拉着脑袋,头发凌乱如草的男人,扭头看向黎宿和二皇子:
“两位殿下,你们谁来问?”
黎宿和二皇子对视了一眼,二皇子果断的抬步而出,走到男人面前,轻叹一声:
“哎,你说你这是何必呢?说说吧,谁指使你这样做的?”
男人抬起空洞无神的双眼,忽的发出一阵惨笑:
“殿下,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是你昨夜交给小的一份有关六皇子结党营私的‘信证’和你的亲笔信,让我去裴府的呀。”
二皇子面色阴沉到了极点,看其样子也知道多说无益,这是铁了心的要把这事诬陷给自己,这些鬼章也都已经说过,直接开门见山道:
“说说吧,什么时辰离开裴府的,为何要见到我才愿意说?”
“应是丑时末吧。”
“胡说!丑末裴侍郎早已遇害,京兆府都已接到报案!”二皇子轻喝一声。
男人抬着眸子看了眼二皇子,阴惨惨的笑着,许是用力过猛,扯动了伤势,鲜血自嘴角不断滴落,样子极为瘆人可怖,继续道:
“殿下,你可真是贵人多忘事,是你让我确定裴知聿死了才能离开,我亲眼看着那些妖人吸干了裴知聿的血,将他的五脏挖出带走,不曾想刚离开没多久就被抓了。”
男人音落,黎宿和鬼章齐齐的看向他和二皇子,此人竟看到了‘妖人作案’?
黎宿又看了眼鬼章,见其只是抬头瞥了眼,双唇紧抿,好似并不打算开口说话。
再看向二皇子,这时他紧皱着的眉头忽的展开,显得格外平静,嘴角上扬又挂起他那抹温雅的笑容:
“你在我身边应该有四五年了吧,替我做了不少事,很辛苦。但,我也对你们不薄吧?不仅养你习武还养着你家中老母,每月都会差人给她送去银两。我也没让你替我卖命,你说你如此去做,诬陷与我是图了个什么?”
说着从衣襟里掏出一块手帕,走到近前,给男人擦了擦嘴角的鲜血:
“到底是谁指示你这么做的?他能给你什么?让你如此忠心,而不忠于我?”
男人扭头想躲,无奈身体被束缚,脖子也就那么长,他怎么躲二皇子都能擦到他的嘴角,侧昂着头:“呸!”
照着二皇子面门就是一口鲜血吐出,忽的语气激动道:
“少给我洗脑!我说的都是事实!就是你,你一直担心六皇子回来会和你抢太子之位,所以你就要杀他,还曾派人去江南刺杀!六皇子回来之后你就一直在做局,什么‘妖国细作’入境,都是你做的局!那些妖人不过是你七年前黎元案后私自救下并养起来的妖囚!”
“你想借此诬陷六皇子勾结‘妖国细作’,好彻底除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