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中光芒忽地一敛,现出一个身形来,来者须发皆白,慈眉善目,笑容可掬,头戴灵玉冠,身着阴阳袍,祥光瑞霭笼罩周身,原来正是元始真人。真人哈哈笑道:“莫要拜了,再拜恐怕连地也拜穿了!”云中子也是嘴角含笑。
姜子牙还是端端正正稽首三拜,这才站起身来。元始真人道:“子牙不必拘谨,以后此等礼数能免则免。”
姜子牙垂首答应一声,这才道:“师尊,一别数年,弟子十分想念,日夜企盼能亲聆师尊教诲!”
元始真人颔首道:“虽然我师徒二人一别经年,但我观汝如掌上观文,此次下山,汝行事分寸适当,调度有方,为师心中甚慰!”
姜子牙忙逊道:“弟子对师尊的教诲不敢一日或忘,时刻牢记心中!这次听得云中师兄道师尊见召,不知唤弟子前来有何差遣?”
元始真人意甚嘉许,道:“子牙,现下确有一事,需得力之人方能为之,汝诸位师兄另有要务,无暇分身,不知汝可愿往?”
姜子牙躬身一礼,道:“师尊说哪里话?师长有事弟子服其劳,礼之当然。师尊若不嫌弟子修行浅薄、艺业低微,弟子情愿前往。”
“子牙能有此心,为师也就放心了,只是此事干系重大,稍有不慎,便会有性命之忧,故此若汝不愿前往,为师也不强求。”元始真人正色道。
姜子牙闻言跪下,拜曰:“生死何足论,弟子虽不肖,却也不畏艰难,但有所命,必不负师尊所托!”
“好!既如此,且听我说。由玉虚峰向西,距此三百六十余里,有一座山,名曰风山,山上有一石窍,石窍中时有狂风呼啸,如今命汝去石窍之中替我取一样东西,回来复命!”
“不知师尊要取什么东西?”姜子牙直起身,有些不解。
“此物不便说破,汝去了便知!”
姜子牙复又稽首三拜,这才站起身来,道:“既如此,弟子领命,这就去风山走一遭。”
云中子也叮嘱道:“子牙,汝这一去,千万要多加小心,早去早归!”
姜子牙应诺一声,辞别师尊和师兄,退出后殿,自去准备前往风山。
回客舍后,收拾停当,下得玉虚峰,他便驾起云头向风山而来。数百里云程转瞬而过,不上一个时辰便看到一座山,他按落云头,轻轻将身落在山腰,正要判断方位,陡然起了一阵大风。
姜子牙适才在空中见天色尚好,此刻见有风来,不禁疑惑,举头看时,见此风播土扬沙,毁林摧树,来势竟是不小,心中一动:“师尊说过,风山上石穴之内不时会有狂风呼啸,莫非便是此处?”当下逆着风势,向着狂风吹来的方向而去。
谁知走不上数里,风竟渐渐停了,若非地上尚有断枝残叶,竟似是从未有风一般。再走数里,竟又是一阵大风袭来,姜子牙见此风起伏无常,空中竟无半分征兆,心中暗暗称奇。
如此走走停停,寻了小半个时辰,终于来在一个石穴之前。姜子牙见此石穴方圆有数丈之广,洞口十分光滑,隐隐然不时有风声从石穴中传出。
那洞穴十分幽深,姜子牙凝神观看,竟是一眼看不到底。他取出一道符,迈步走进石穴,走了数丈,洞口的亮光便渐渐微弱下来,他忙念真言,点燃灵符,那符便如火把一般,在他指间亮起。
又走了不过数十丈,地势竟渐渐向下,再向前走,通道或高或低、或曲或直,绕过几个弯,竟是再也不能辨别方向,所幸一路之上没有岔道,倒也不致迷路。
姜子牙心道:“如此走法,竟是要进到山腹之中,只不知此间有什么妖邪精怪,倒要小心为上!”
又走了约莫数里,忽见手中火光微微颤动,似是有微风吹过,耳边隐隐听得前面洞穴中似有无数大鼓同时擂动,声音沉闷之极;又似是无数奔马飞驰而来,越响越近。
姜子牙正觉得奇怪,猝不及防间一阵狂风呼啸而来,他立即醒悟,此乃洞中狂风又起。当下看准前面石壁之上有一个凹处,忙飞步上前躲在其中,手中火光却被狂风一吹而灭。
紧接着耳边越来越响,似是有千军万马滚滚而过,不知过了多久,那风渐渐小了,姜子牙知道此风过不多久便会再来,遂又取出一道符纸,施法燃起,继续赶路。
如此听得风声起时便止,风声一弱便继续向前,走了约有十数里,那风竟是一阵紧似一阵。有时仓促间难寻躲避之处,姜子牙便身贴墙壁,运功硬抗,虽然感觉路亦不远,却比走平路难上数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