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不解,杨戬问道:“君子为何说不巧呢?”
那樵夫道:“实不相瞒,三年之前,我家老母得了重病,遍请巫医都没治好,也是得人指点我到灵台峰火云洞去,说那洞中有隐居的仙人,若能得其相救,实有起死回生之功效,并给我指点了路径。”
“我收拾了行囊前去,谁知到得那里才知,那灵台峰上有一座山谷,火云洞便在其中,平时那隐居的仙人会作法封闭,每年五月初五正午午时只开半个时辰,若错过这个时辰,便需再等一年。汝等可知今日恰是五月初五,如今距午时还有不过一个时辰,此处距灵台峰尚有百里之遥,我看要在午时之前赶到,千难万难,故此我说不巧!”
三人闻听此言,急急跳起身来,姜子牙道:“无论如何,我等既然来到此处,总要试试,请君子指点方向!”
那樵夫道:“既如此,好吧!汝等从此处向西北一路直行而去,约有百里之遥,只看见那山下有一片桃林,那便是灵台峰,沿石阶向前,若是看见大雾弥漫,那便是时辰过了,只索明年再来;若是能见一块石碣,上写‘灵台峰火云洞’,便可进去。还有一节,听闻那仙人性情也甚古怪,只怕即便见到,汝等想求灵药也并非易事!”
三人听完,拱手做别,道一声“多谢君子指点!”姜子牙遂做起神行法,三人如风驰电掣一般向西北而去。
堪堪走了半个时辰,姜子牙便有些气力不济起来,原来他自清晨便一路作法,身心已是疲累不堪。孔萱身中奇毒,二人怕他调运灵气时引发毒性,故此让他不施法力,如此一来姜子牙身上的压力更为加重。
此刻为了赶上开谷的时辰,姜子牙又急催功力,虽则去势加快,到底是不能持久,算起来路途尚有一半,姜子牙便觉得内息渐有阻滞之感。
他知道自己真元耗损过多,若如此下去,只怕还未到灵台峰,便有可能因气虚损伤脏腑,但当此关头,姜子牙也顾不得许多,只是一味催逼真元。又奔出数里,姜子牙只觉得一股腥咸涌上喉头,接着喉头一痒,一口血不由得喷了出来。
杨戬与孔萱看到,都是大吃一惊,心中知道姜子牙催动真元过度,已有气虚征兆,杨戬大叫道:“师叔身子可还好吗?”
姜子牙也不答话,只见他右手掐诀,猛地往前一伸,食中二指已染上鲜血,紧接着右手急挥,瞬间引导那血在空中画出一道灵符,那道灵符猛地涨大,瞬间变做点点红星落在姜子牙身上。
接着便见姜子牙身上红光一现,转瞬即逝,二人便如乘风飞翔一般,轻飘飘地脚不点地,竟是比平常快了数倍。杨戬一见,也不敢多言,忙追了上去。
原来姜子牙借这口精血使用了旁门中最厉害不过的“血祭法”画了一道灵符,要知道这鲜血乃是修行之人一身精元所聚,以此为引画出的灵符威力更胜平常数倍,只是此举不但大耗真元,更耗精血,用此法之人事后轻则大病一场,重则精元尽泄,回归凡体,故此不到万不得已决不会轻易使用此术,如今姜子牙为救孔萱,也顾不得这许多,竟是以命相博。
杨孔二人见姜子牙脸色煞白,额角豆大的汗珠不断流下,身上布袍血迹斑斑,双颊泛出一种奇异的红晕,都知道姜子牙此次大耗功力,少不得大病一场,无奈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只盼早一刻到得灵台山。
三人又奔了不远,远远已看见前面有座高山,果然是龙脉灵气馥郁冲天,那山前正有桃林一片,三人心中都是一喜。就在此时,突然听见一声“救命!”听声音似是个孩童,姜子牙连忙收起法术,三人齐齐停住脚步。
姜子牙扶住一块大石,喘了半晌,勉强道:“师侄,汝可听见有个小童在叫救命!”
杨戬心中急躁,道:“师叔,弟子也听到了,只不过如今我等自身难保,如何还能管他人的闲事?”
姜子牙尚未开口,孔萱接言道:“兄长!我知汝一片真心对我,不免焦急,但小弟能否获救,只看天数,岂能为了我,而忘了扶危济困,还是看看去吧!”
杨戬见他二人心意已决,便道:“好吧!师叔,弟子前去看看,萱弟陪师叔在此休息片刻,多加小心!”姜子牙无力开口,只好挥手示意,杨戬便向那声音传来的方向寻去。
走了不远,在一块巨石背后看见一个人,那人见有人来,抬起头来,二人目光一对,都愣了一下,原来无巧不巧,叫救命的竟然就是那个牧童。
杨戬见他右腿已是发黑变肿,好似是被毒物咬了一口,若是平时,杨戬少不得也要出言讥讽几句,此刻想起孔萱,不由得长叹一声,话到嘴边并未出口。
杨戬蹲下身来,问道:“适才可是汝喊救命?”
那牧童却也倔强,“哼”了一声,扭过头去却不回答。杨戬气往上冲,但转念一想:“这不过是个小小的孩童,我与其计较什么,如今正要寻高人救治萱弟,不如带其一同前往,也是顺便。”想罢便想扶起那牧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