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楷一步踏入屋内,只觉得一股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屋内陈设如旧,却似乎因为自己的归来而多了几分生气。他目光四处逡巡,忽地定格在迎面走来的李元铮身上。
李元铮眼见大哥归来,脸上顿时绽放出灿烂的笑容,那笑容中透着几分狡黠与亲切。他上下打量着李元楷,口中啧啧称奇:“嘿嘿,兄长,多日未见,怎生得如此高人之气?”
李元楷闻言,不由得微微一笑。他离家半月有余,自觉身上多了些沉稳与刚毅。这些时日,他历经风霜,跋山涉水,与各路修士交流切磋,心境与修为都有了长足的进步。然而,连日的奔波也让他气血稍显不足,脸色略显疲惫。
他注视着李元铮,目光中满是关切与询问。离家这段时间,他最为挂念的就是这个弟弟。此刻见李元铮虽然添了些许疤痕,但精神抖擞,气色红润,心中稍感安慰。
“小弟,你这身上怎又添了新的疤痕?”李元楷眼尖,一下子就注意到了李元铮胳膊上那几道醒目的爪痕,他眉头微皱,语气中透露出深深的担忧,“还有这脖颈处的牙印,究竟是怎么回事?”
李元铮闻言,轻描淡写地笑道:“兄长有所不知,这些都是那些妖兽所赐。自从开始修行之路,我便发现这白枫渡竟然隐藏着如此多的妖兽。它们潜伏在深山老林、湖泊海域之中,为了寻找它们,锻炼自己,我可真是费了不少功夫。”
他口中说得轻松,仿佛这些疤痕和牙印只是他修行路上的小小插曲。然而,李元楷却深知与妖兽搏斗的凶险。他能够想象出,弟弟在面对那些凶猛的妖兽时,是如何奋不顾身地战斗,才换来了这一身的伤痕。
“还是要多加小心。”李元楷叮嘱道,语气中满是对弟弟的关怀与担忧,“家中一切可好?”
“家中安好,兄长放心。”李元铮回答道,眉头却微微皱起,“只是近日来,有些不太平。一群江湖武夫,不知天高地厚,日日来骚扰。若非我忙于追捕一鲤鱼精,无暇分身,早就将他们打发了。”
说到此处,他眼中闪过一丝狠戾之色。显然,这些江湖武夫的骚扰已经触碰到了他的底线。他心中已下定决心,只待时机成熟,便会给这些人一个深刻的教训。
李元楷深知弟弟的性格,他并未多言,只是嘱咐道:“行事要稳、要狠,但绝不可冒险。”他目光转向门外,似乎想要透过那扇紧闭的大门,看到外面的世界,“那些散修呢?他们是否也给家中添了乱?”
一路上,李自彧已经为李元楷普及了些许修行界的常识。他了解到,在这个世界中,有仙门依靠的修士被称为宗门子弟,而那些无门无派的修士则被称为散修。这些散修无依无靠,需得自力更生。因此,他们往往斗法经验丰富、心志坚定。同时,由于没有固定的资产和收入来源,他们除了依靠修仙技艺换取灵石外,更会直接打家劫舍、以此快速积累财富和修行资源。这些散修行踪飘忽不定、四处寻觅机会。一旦时机成熟、便会毫不犹豫地出手掠夺。
“姊于初时便觉察那群戏子之异状,自咱家宝瓶显圣后静默无声,姊甚虑其为散修所觊觎,故欲唤兄速归,共商应对之策。”李元铮轻啜一口酒,娓娓而谈,“我察觉楼下隐有散修之气,姊之言不虚,归家之路,恐非坦途,彼等实力尚属未知。”
“闻李自彧言,彼群戏子中,多属平庸之辈,唯其首领颇为不俗,修为约莫胎息境三层,擅使迷魂音之异术。”李元楷语带凝重,却未曾向李自彧透露家中隐秘,既是免其牵涉,亦恐宝瓶之秘外泄。
“怪道我先前听其音而神迷,”李元铮撇撇嘴,沉吟道,“若其真为胎息三层之境,我辈或可一搏。”
“哦?汝等修行已至何境?”李元楷询问道。
“姊因寻不得火灵之气,修行受阻,尚处胎息一层,然其火法已趋小成。”李元铮眼中闪烁着期待,细声细气道,“至于我,赖吞噬妖兽之助,已晋胎息二层之境。”
“铮儿果真不凡。”李元楷轻抚其弟之头,含笑而赞。铮儿每每如此,凡事皆欲得其兄之赞许。
“浚儿又如何?”李元楷再问。
“老弟成日游荡,其修行境界,我亦不得而知。”李元铮谈及幼弟,颇感无奈。每劝其修行,彼总言已在修,又云修行之秘,不可泄露,劝吾等长辈莫要多问。
“兄今何如?”李元铮转而问向李元楷。
李元楷心庆自己修得《木衍渡春诀》,又得机缘相助,不致成为家中累赘。“我亦处胎息一层,能驱使灵植,尚有几只未缔约之妖兽。假以时日,或可驱兽御敌。”他坦诚相告,对家人不存任何隐瞒。
“御兽?差遣灵植?!”李元铮闻言,双目瞪大如铜铃。他素知那些东西可食,未料竟能为人所用。心中暗自盘算,日后若遇妖兽,何不试问其是否愿为己之走狗?
“难怪我从兄长身上嗅得一丝妖兽之气,原是藏有妖兽幼崽。”他深知,在宝箓的庇佑下,自己对妖兽的感知愈发敏锐。然而,既是兄长的灵宠,他自无染指之念。
李元楷面露赧色,坦言道:“为兄修为尚浅,既无法术傍身,亦无体术增援,唯有倚仗灵植与妖兽之力。”
李元铮性情豁达,不以为意,为兄长斟酒道:“兄长何须过谦,来,先饮此杯。咱们静候姐姐音信,再作计较。”
李元楷虽心怀忧虑,但思量事已至此,暂且放下烦恼,享受此刻的宁静。他连夜赶路,确也疲惫不堪,正好借此机会稍作休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