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历十八年公元三二九年,也是纪泽称帝的第十个年头,经过五年的移民开发,华国终于牢牢掌控了北方与西北方的新区十二州。大乱之后便于大治,在举国重点支援之下,不论是汉胡人口比例,还是工农牧业成分,社会文教基础,亦或与中原的交通联系,新区十二州都已达到了可持续健康发展的水平,整体社会形态也从野蛮落后的游牧文明,顺利向着融入华夏文明而过渡。
尽管如此,在对新区十二州实施私有化举措之后,纪泽依旧在减免税赋、移民垦殖等多个方面,对之实施了为期五年以上的一系列优惠政策。无它,藏富于民罢了,只有尽力削减地区间的贫富差距,并吸引更多自由人口的流通,才是杜绝高寒、干旱、偏远等贫困地区发生战争叛乱的稳定前提。
同样在华历十八年,华国还发生了一件堪称影响深远的大事。那就是担任帝国丞相十年,实为纪泽操持政务长达二十四年的张宾期满卸任。而张宾空出的丞相之位,则经华国参众两院投票公爵,由发展党代表钱凤击败了复兴党代表马涛之后接任。由是,华帝国在民主进程上迈进了一大步,算是将民政全力全面意义上的交给了民意。
事实上,在纪泽称帝之后,他便公开允许甚至暗中支持了复兴党与发展党的建立,更在华历十年正式立法承认了政党的地位,只是限定了军、法系统人员不得加入政党。而在过往的五年间,华国地方的各级行政主首,已然逐步采用党派提名兼参众公爵的选定办法。
至于卸任后的张宾,他谢绝了纪泽挽留他担任参议署掾的邀请,而是挂了个皇家最高顾问的荣誉虚衔,举族迁往了自己在澳洲的公国领地,从而成为华帝国成立之后,第二十八个正式支国的公侯。不消说,人皆有私,借着自己残余的影响力,张宾也不乏为他张家基业好生添砖加瓦一番的念头
华历十九年,也即北地十二州全面私有化的次年,基本从北地拖累中脱身的华国,再度露出了锋利的獠牙,而这一次的目标,正是东晋。之所以如此迫不及待,甚至华国自身也在承受着颇大的财政压力,盖因此时的东晋,当算其国建立以来最为虚弱的时候。
说来早在华历十四年,也即王敦覆灭的第二年,司马绍便如正史一般英年早逝,其子晋成帝司马衍尚还年幼,遂在王导庾亮等人的辅政下登上帝位。彼时没了强势皇帝居中调和,把持朝政的世家门阀愈加因私望公,对于王敦平叛战中壮大起来的北方流民军,则视作不配分享政权的泥腿子,改司马绍的分化笼络为傲慢打压,致矛盾急剧激化。
主少国疑之下,偏生士族实力又因王敦叛乱一战而大为损耗,由是,政治权利与兵权极不匹配的流民军,遂于华历十六年底发动了叛乱亦或说是起义。尽管正史中此次叛乱的造反头子苏峻、祖约和郭默,这一时空都在华国乖乖做官,可流民军既然有着造反的必然性,大晋还会缺乏造反头子吗?
与正史相似,司马绍去世后的这一次流民军大叛乱,持续近三年之久流民军一度高歌猛进,杀入健康,攻入皇宫,挟持了孩皇帝司马衍其间,甚至连年轻的庾太后都死得不明不白。虽然东晋士族最终联合起来,以大不了死个孩皇帝的气魄,坚决剿灭了造反的流民军,可历经此战,东晋的实力不免再一次严重受损,司马家更是进一步皇权旁落。
注:正史中,若非后赵石勒此时正与前赵刘曜斗到了你死我活的关键时刻,且干掉刘曜后的石勒没等消化掉刘曜势力便即挂掉,引发了后赵内乱,只怕东晋都很难熬过这一段极度虚弱期,所以说,力促匈汉分裂为前后赵的靳准,绝对堪称汉家功臣!
华历十九年四月上旬,就在东晋刚刚平定了流民军之乱后的第三个月,年逾四旬的纪泽亲自挂帅,发大军六十万,从关中、南阳、淮北与东南沿海四个方向,对脆弱空虚的东晋政权发起了雷霆扫穴。
相比华国而言,东晋毫无水上优势,故其不同于史上常见的南北之战,压根不曾或得长江天堑的庇护,沿江沿海可谓处处起火,任由血旗军分割包抄,根本无法组织统一防线,其战局劣势不言而喻。
仅仅半月时间,血旗海军与内核水师便基本歼灭了东晋的水上力量而一月之内,血旗军便凭借火器之利,攻克了襄阳、江陵、武昌、吴兴、晋安、南海、汉中等沿江沿海延边重镇,并将偌大的东晋割裂为数个彼此难顾的独立战区。至五月下旬,外无援兵的东晋都城健康,便即为血旗军所破,东晋在名义上宣告灭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