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杯现毒蛇堪惊恐，

悬弓怎在意料中？（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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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卓玛到是觉得夫人今天说的还真是不错的办法。”

卓玛停下正在给我梳头的手，转到我跟前说道。

“哦，我也在想这个问题。可是我要怎么说呢？

直接说？

‘咳~咳~那个德仁白玛少爷。我跟你直接说吧，我对你一点兴趣都没有，我们是不可能在一起的？’

这样？这也太唐突了吧。”

“哈哈哈，哎呀笑死我了，哈哈哈啊。”

我话还没说完就见的卓玛捂住肚子笑个个不停。就差在地上打滚了。

“有什么好笑的，看你这样。小心你手里的雕花檀木梳子，那可是去年生日省城的舅舅送来的，坏了我可要你赔。”

“小姐，你每次都用这套吓唬奴婢。下次麻烦你换个新套路好么。”

卓玛边说边捂住肚子笑。不知道我刚刚说的很搞笑么？

“你赶紧的，帮我收拾好，一会儿怕来不及了。”

我重新端坐在梳妆台前，说实话我还是很期待见到白玛少爷的。不过就像久别重逢的老友一般。

“卓玛，要不下次商队去雅安的时候你也去吧。”

我托着下巴想了想突然说道。

不过我突然这么一说倒是把卓玛给吓了一跳。

“小姐...你，你这不是想把我给卖了吧！”

只见卓玛小心翼翼走过来说道。透过铜镜看到背后的她似乎有点紧张起来了。看到她一脸委屈又小心的样子真是逗乐了我。她嘴里还小声嘀咕着‘人家又没把梳子弄坏了...’一副委屈小媳妇的样子。真是太可乐了。

“哎呀，看你都想哪儿去了？我是想让你跟着去长长见识。顺便看看现在城里的夫人小姐都梳什么发型。你去瞧瞧回来给我换个新发型。”

“哎，小姐，你真是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准备把我卖去雅安呢。”

“我哪里舍得啊。我就是突然觉得这结鬟式发型梳了这么多年，想换个新发型试试。高鬟、双鬟、平鬟、垂鬟都试过了。想梳一梳新发型，换个新模样。”

看着铜镜了的自己左看看，右看看。卓玛偷偷笑出声。

“你看你~嘴上说着‘我不喜欢白玛少爷’。可是人家一来你就想变换个新模样。”

卓玛抿着小嘴学着我说话的模样比划到。

“你这个小丫头片子，都想哪儿去了？”

我伸手拍了拍她的屁股。

“小心我罚你啊，屁股给你打开花试试。看你还敢取笑我。”

“不敢了，不敢了。小姐我错了。”她笑着赔不是，这哪里是赔不是，明明就是逗趣呢。说完她继续给我梳头。

打十五岁过后便一直梳的这个结鬟式，这结鬟式梳编法，先把发拢结于顶，然后分股用丝绳系结，弯曲成鬟，托以支柱，高耸在头顶或两侧，有巍峨瞻望之状，再饰各种金钗珠宝，虽说《八十七神仙图卷》，和永乐宫壁画中的仙女都是这样的发型，不过总觉得还是单调了些。

我往后退了两步，望着铜镜里的女子。素衣委地，上锈蝴蝶暗纹，一头青丝用蝴蝶流苏浅浅倌在鬟角落，额间一南海珍珠雕成的蝴蝶，散出淡淡光芒，峨眉淡扫，面上不施粉黛，却仍然掩不住较好的容颜，颈间一水晶项链，愈发称得锁骨清冽，腕上白玉镯到是衬出我如雪肌肤，脚上一双鎏金鞋用绿松石装饰着。

“还是这身素色打扮最适合吧？”

我在铜镜前端详着，转头问卓玛道。

“我们家小姐天生丽质，穿什么衣衫都好看。”卓玛看着铜镜里的我笑道。

这时走廊上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门外有人道：

“小姐，白玛少爷已经到了前厅。大少爷跟老爷这会儿还没回来，夫人让我来请您先过去前厅陪着。”

“好的，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哦呀。”

前厅的走廊下有一个少年正抬头望着天空。只见他身穿莲纹双袖缎袍，水獭皮镶边；头发用辫子掺丝，上戴尖形帽，右耳戴松耳石，左耳垂长耳坠，右侧从头发上垂下一根松耳石宝串，托于手中；胸配两拳大小的金佛盒，并挂巨大的珊瑚项链，还有鸡蛋大小的琥珀珠串垂至腹部；腰插宝饰配刀，脚蹬彩靴。

我明知这人就是德仁白玛，我还是被他的样貌惊呆了，上次在康定他一直都是穿着便服。我也没太注意。如今看来他生的真是俊美绝伦，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棱有角的脸俊美异常。外表看起来好象放荡不拘，但眼里不经意流露出的精光让人不敢小看。一双剑眉下却是一对细长的桃花眼，充满了多情，让人一不小心就会沦陷进去。高挺的鼻子，厚薄适中的红唇这时却漾着另人目眩的笑容。

我缓步向他走去，腰带上的铜铃声不合时宜的破坏了这幅美卷。闻声，白玛转过身来。我突然脸颊秀红，顿觉失礼，赶紧俯身道：

“白玛哥，扎西德勒。”

“锦遥妹妹，好久不见。扎西德勒。”

虽说之前在康定的时候相交甚好，但是回来之后老爷跟少爷闹的那一出，如今我再见到白玛哥便不自觉的多了份生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