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意如会提出这样的要求,赵正是有些意外的,但这也是安意如自入王府之后为数不多的要求,赵正愣住片刻后便答应了,“我会让杨管家派几个家丁跟着,你们便好生听戏吧。”
见赵正安排如此妥帖,安意如的心里暖了一下。
女人就是这样的,所爱男人的一点关切便让她感动不已。
合喜听到这个消息也是开心不已,“我就说姐姐的面子大嘛,咱们今儿个好生出去逛逛,终日圈在王府里,京城的模样都快忘得差不多了。”
“如果七王爷能陪着咱们一道儿去听戏,那该多好啊。”安意如忽而有些意兴阑珊了。
合喜叹了口气,“姐姐您又来了,合着我这些天跟您说的都白说了,七爷有七爷的喜好,您也得有您的,总是跟在七爷后面跑,您不累吗?”
“累,”安意如叹息了声,“可是已经习惯了。”
“习惯是可以改的,您就别想太多了,等午后咱们就去街市里逛逛,然后听戏去,听说何老板的戏要傍晚才开场呢。”合喜顾不得再多劝安意如些什么,兴高采烈地开始想着自己穿什么才能让人过目不忘。
最好,何媚生在台上唱戏的时候,往台下一看,便能看到自己。
午后,稍作休息,安意如便和合喜一道出了门。
看到合喜,安意如有些惊讶,合喜穿了一身酱红色的衣裳,便随口说了句:“打扮的这般艳丽作甚?”
合喜笑着,“好不容易出趟门,可不得打扮的好看点么。”
安意如不再说什么,过去她觉得合喜这股子欢喜劲儿有些轻浮,但现在她有些羡慕了。
出了康平王府的门,合喜掀开马车帘子,不断让安意如看这看那的,安意如意兴阑珊,并无兴致。
待看到街市上一家卖小木人的店时,合喜开心地让车夫停了下来。
“给倾儿看看,或许有好玩的呢。”合喜拉着安意如一道下了马车。
木人店里,还有各种小孩子玩的东西,合喜兴致盎然地看着,而后购置了几样,让车夫拿到马车上。
“我们干脆走走吧姐姐,难得出来,坐在马车里也怪闷的。”合喜提议。
安意如并无异议,左右没有赵七爷在身边,怎么都无所谓。
街市里,行人来来往往,即使在冬日,谋生的人们依旧在忙碌着。
看着身边擦身而过的陌生人,合喜对安意如道:“有时候想想,我们在王府虽然得不到七王爷的爱,却也锦衣玉食地活着,不知有多少人羡慕我们的日子呢。”
安意如无奈地笑笑,“从前在丞相府,我过的何尝不是锦衣玉食的日子?我们虽身为女子,多的是随波逐流的命运,但谁又不期盼着能与夫君心心相印一世恩爱呢?”
这话说的真挚。合喜自认未出阁时也是憧憬过爱的,只不过,爱,并非你想要便能得。合喜想得开,但被安意如如此一说,也不由叹息了一声。
二人便这般面带惆怅地走在街市上,许久未曾再言。
康平王府里,周妈妈嘴快,早已将安意如和合喜一道出府去看戏的事告诉了沈悦兮。
周妈妈对沈悦兮越来越殷勤,她算是看明白了,现如今王府里的三个女人,王妃有名无实,侧妃也就那样,唯独这个沈悦兮是个不简单的,七王爷看重她,皇上给了她那么多的赏赐,连太后都那么喜欢她还留着宫里住了一晚,这康平王府将来的女主人想必非她莫属了。
沈悦兮静静听完,什么也没说,脸上也没什么表情。
周妈妈在千福院里伺候这么多日子,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沈悦兮。
民间里有句话,说不叫的狗才咬人,周妈妈觉得沈悦兮就是这样不叫的狗。当然这念头她只敢在心里想想,若是被沈悦兮知晓了不知会如何。
自从于妈妈死了,桂妈妈失踪了,周妈妈心里对沈悦兮竟然有些怕了。
傍晚,赵正照旧带着沈悦兮出了府。
周妈妈在千福院里点灯时对知翠道:“这两天主子们到底是中了什么邪,见天的往外跑,岳溪姑娘还穿的古里古怪的。”
“谁知道呢,主子们的事咱们做下人的哪好瞎打听。”知翠道。
周妈妈想了想,忍不住又道:“那你再跟我说说宫里的事,我这辈子大概没福分进宫看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