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可没说现在就去雍州。”
李重俊眼眸中闪过一丝厉光:
“我要让阿耶知道,有这么一位神通广大的宰相,居然敢不经过皇帝同意便下发圣旨,命令皇子办差。”
“殿下的意思是……”薛季昶好像明白了。
“阿耶就是再糊涂,也不会让一个皇子孤身前往同官赈灾!”
“本王这就进宫,与阿耶好好道别!”
“臣也去找魏公,一起上奏,弹劾武三思。”
李重俊与薛季昶一同出了卫王府,在王府门口分道扬镳。
身着蟒袍,高举圣旨,纵马驰骋,一路奔向皇城。
如此高调举动,尽入有心人眼底。
……
“他想做什么?”
武三思眉头紧锁,不停的在书房内来回踱步。
“卫王此举,倒像是去告状!”崔湜不确定道。
“告状?告什么状?”
“老子拟的只是草诏,盖章是皇后盖的。他要告也是告皇后。”
“可就凭他想扳倒皇后,那不是痴人说梦?”
武三思不以为然。
他早防着卫王这一手。
做人做事可以嚣张跋扈,但绝不能给人留下把柄。
自己身为宰相,应皇后口谕,拟一道草诏合情合理,就算扣的紧一点,那也只能说他抢了中书省的活。
想到这儿,武三思心里放松了不少。
天塌下来还有皇后顶着,皇帝总不能把自己老婆给休了吧!
“公爷,卑职觉得您还是请安乐公主去探探口风。”崔湜一生小心谨慎,他不敢跟着武三思押注。
“别提跟我她!”
崔湜不提安乐公主还好,一提安乐公主,武三思就火冒三丈。
儿子还在世的时候,安乐就与他侄子武延秀眉来眼去。
那时候他与张柬之斗得不可开交,需要安乐公主在皇帝身边吹耳旁风。
再加上,武延秀也算是武氏子弟,而且儿子与安乐的婚姻也是名存实亡,因此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现在儿子死了,本以为武延秀会成为驸马。
可没想到,安乐公主竟然为了一个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冒出来的小白脸,一脚踹了武延秀。
甚至变得,对他这个前公公都不假辞色。
如此行为,着实让他恼火。
“唉。”崔湜低眉,心中叹息,不敢顶撞武三思。
与此同时,另一处宅邸内。
李隆基与刘幽求品茗对弈,茶是卫王府送的茶。
“殿下,您认为卫王此举能否扳倒武三思?”
刘幽求抿了口茶,问道。
李隆基执棋沉思,随后摇摇头:“悬!”
“武三思依靠的并非皇伯父,而是皇伯父身旁的皇后韦氏。”
“只要皇后一日不失宠,武三思绝不会倒台。”
“唉……大好江山,被治理的一塌糊涂。”
李隆基虽然惋惜,但望向皇宫方向的双眸却满是喜悦。
烂点好啊。烂点,再烂点!
你不烂,我怎么上台呢?!
你说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