奎木狼缓缓睁开双眼,只见周围一片寂静,四周同伴倒地不起,而那黑袍男人早已消失无踪。
心中一沉,奎木狼急忙起身,念起一诀后,生灵之木从奎木狼手中延展出去,连接向了四人去感知他们的情况。
镜雪和角木蛟并无大碍,可当奎木狼感知到井木犴和斗木獬时,他的双手开始止不住颤抖,绝望的泪水瞬间噙满眼眶——他们两个失去生息了。
他自知,是他带队不力,这才最终导致了井木犴和斗木獬两人阵亡,镜雪和角木蛟身受重伤。
重返天庭后,奎木狼像是失了神一般,变得终日萎靡不振起来了。
天庭见奎宿此般状态,也是安排了众多仙神,试图用神通或者法宝让他振作起来,可无不终以失败告终。
最后天庭也是放弃了,开始计划起了将奎木狼放逐下界,并另寻他人顶替他的星宿职位,可不知为何,此事最后还是不了了之,天庭竟奇迹般地默许了奎木狼以此状态继续留任。
不知又过了多久,只知这是看似寻常的一日。
奎木狼孤独地漫步在天庭,漫无目的地走了许久,他不知不觉地来到一处白玉雕刻的长廊。
奎木狼随缘走了上去,凭栏凝望远方氤氲的云彩,心事万千。
这时,长廊的另一端,一位仙子款款走了过来。
只见她黄衣轻拂,体态窈窕,光泽柔顺的黑发,似轻纱般垂在身后,如一泓清水般的双眼中,隐约透露出一抹黯淡的忧伤。
她步伐轻盈,却自有一种清雅高华的气质,恰如新月生晕,正似花树砌雪,简直美艳得不可方物,而在天庭霞霭映衬下,更是给她平添了一丝独特的灵气。
“这位仙子,你我是否曾有一面之缘?”
奎木狼见她心念一动,似觉熟悉,又似陌生,仿佛是他记忆深处一抹模糊的身影,在他心头徘徊,而就是这样,却给了他一种不该遗忘的感觉。
玉女闻言莞尔一笑,柔声道:“恕玉女长年深居披香殿,而上仙又不曾造访我处,又谈何见过呢?”
奎木狼心头一阵迷茫,难以言喻的痛苦一时间涌上心头。
玉女走到奎木狼身旁坐下,“上仙,我听闻了你的事迹,你的心情我深有体会。此番特意携来一壶自酿小酒,愿上仙有意小饮几杯,也愿或可借此稍解忧愁。”
说罢,玉女取出一只白玉的月牙状酒壶,斟满一杯后,双手递给了奎木狼。
奎木狼虽并不知道她有什么意图,但见盏中清冽的酒水,但闻其中沁人的桂花香气,奎木狼还是不由得伸手接过。
奎木狼举起盏置鼻,闭眼细细一闻,继而仰头一饮而尽。
清冽入口,桂花香伴着酒香浸在心头萦绕,一个美好的画面浮现在了他的脑中。
那是一个青年男子,他此时正在木屋内酿酒,透过窗缝,他眼含笑意地望向屋外,屋外满树桂花飘香,一小孩正攀在树上,采摘着金黄的桂花……
这本应是一幅美景,可奎木狼却闭目眉头紧锁,泪水悄然从他的眼角滑落。
玉女来之前专门酿造了一壶桂花酒,想着熟悉的感觉或许能让他心情好些,可全然没想到奎木狼尘封的记忆倒是有些松动了,要是现在唤醒往事,这无疑对他会是一种更大的伤害,他自然也更难以解脱。
玉女想了想后,也看向远处的云彩,说道:“我有一个好友,他曾送了我一颗种子让我种下,我把栽种下后,每日悉心照料,也是最终等到它抽芽长成,最后它长出了一根绿枝,而那绿直也是颇有灵性,每当我照料它时,它都会摇曳作响,就像是在回应我一样,我也很喜欢它给我的陪伴。
可惜后来,一个不速之客挖走了我的那株绿植,而我当时心里也甚是难受,毕竟它可是陪伴了我很长一段时间的。
我那好友得知之后,更是惋惜不已,而我深感好奇,就问其缘由,而我那好友却告诉我,我种下的是灵果,而灵果的种子种下,一般很难长出有生命的灵果,而有生命的灵果都会在生出绿枝后,潜藏在地底之下,一定时辰过后,它就会破土而出,陪在我身边。“
说到这里,玉女看向奎木狼,问道:“你说,我那好友是不是不该告诉我这个呀。”
奎木狼轻叹一声后,说道:“我觉得无论你有多难受,但若你自欺欺人,对你是好受了,可是对那灵果来说是不公平的,这相当于否认了它过去的存在。”
玉女听后蹙起眉头,低头思索片刻后,拂了拂衣裙站了起来,走到长廊栏前,摘下系在腰间的青玉箫,转身看向奎木狼笑道:“是啊,上仙,你说的确实有理,小女我也是受教了。为表谢意,且听小女我为上仙献上一曲。”
说完,玉女回眸再向奎木狼投去一眼后,一阵悠远绵长的曲音从箫中飘荡而出。
一曲末了,奎木狼感觉这整支曲子自己都似曾相闻,曲调总是能引起自己灵魂深处的共鸣,而曲中所映射的情景,虽然模糊,却让自己感觉似乎自己都曾亲历其境。
奎木狼再次感觉自己记忆深处的情感被深深触动了,不过这次他却面色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