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牧不服输地走了过去,刘心雨躺在地铺上没动,只回过头一脸傲然地看着他。
果然,对视不出几秒,林牧就心虚地败下阵来,在刘心雨的嘲笑声中灰溜溜地躺回了自己的地铺。但躺了没一会儿,刘心雨的声音又传来了。
“林牧。”
“干嘛?”林牧没好气地询问。
“……晚安。”
如此友善的两个字让林牧愣了一下。犹豫片刻,他放缓了语气,轻声回应道:“晚安。”
而后,一夜无话。
……
第二天清晨,林牧准时醒来。天空依旧阴沉沉的,貌似并不是只有下雨那么简单。是了,这会儿正值夏季,是台风多发的季节,如果网络信号依旧存在,或许还能看到新闻播报。
林牧盘算着上天台找郑途的时间。这时候也不知他醒没醒,如果又像昨天一样要敲半天门才能开的话,还是太过于危险了。
“唔……别摸我,走开……”
刘心雨含糊不清地说着梦话。林牧瞥了她一眼,这睡相实在是糟糕,趴着把地铺睡成了一团,两条白花花的腿伸在浴巾外面,甚至半个屁股蛋都露了出来。林牧“啧”了一声,拿起衣服进到了厕所。虽然还是湿漉漉的,但总围着条浴巾在房间里乱晃也不是个事儿。他出来以后,把浴巾往刘心雨身上一丢,就当是给她盖被子了。
过了几十分钟,刘心雨才悠悠转醒。可是她刚醒过来就面露难色,一脸痛苦地捂着肚子。
“怎么了?”林牧有些紧张。刘心雨不说话,只是挣扎着伸手捡起了昨天喝过的牛奶瓶子,睁大了还处在朦胧状态的睡眼去看上面的小字,然后“惊喜”地叫了出来。
“啊,过期时间是两年前!!!这特么……”
林牧:“……早跟你说过咯。”
刘心雨连反驳他的力气都没有了,痛苦地“哎哟哎哟”个不停,爬起来就要去往厕所。见林牧还杵在原地,刘心雨又气又急,用尽最后力气把牛奶瓶子丢向他,“死林牧,还站在这儿干嘛,上去找郑途啊!”
“他不一定醒了呀,我想着吃完午饭后再去的。”
刘心雨羞愤地瞪着他,把浴巾围在身上,蹒跚地朝厕所走去。关门前的最后一秒,她瞪着林牧,“把耳朵捂住,不许听!听到任何一点声音我就杀了你!”
林牧:“哦……”
林牧是捂住了耳朵,但刘心雨痛苦的呻吟还是透过指缝传了进来,他只能把头伸出了窗外,任由狂风把他的发吹得凌乱。
一天天的,这都叫什么事儿啊。
……
“你去吧,我指定是不行了。”
刘心雨虚弱地躺在地上,有气无力地冲林牧摆了摆手。林牧幸灾乐祸地嘲笑了她一番,只能一个人拿着菜刀去往天台。有一只丧尸在楼梯口发呆,被他快速无声地解决了。他来到天台轻轻敲着门,郑途今天的动作很快,一下就把门打开了。
林牧直入正题:“郑叔,您昨天说的那灯是怎么回事?”
“呐,就那个方向,”郑途带着林牧来到天台边缘,朝着一个方向指了过去,“每天晚上,大概每隔三个小时吧——我拿手表算过时间——那个方向的高楼上就会有一盏灯亮起,一闪一闪的,亮一会儿就熄灭了。一晚上大概也就这样重复三次左右,然后天就亮了。”
林牧眯着眼睛望了过去,可天色昏暗,雨雾浓厚,能见度并不高。不过那个方向,倒是让林牧感觉很熟悉。
郑途:“距离确实有点远,按理来说平时也不会注意到。可是夜晚黑漆吗掐的,那一点光亮实在显眼得很。对了,我有个望远镜,你用它往那个方向看,应该就能看到了。”
林牧拿起望远镜,顺着郑途手指的方向看去,在一片灰暗中看到一个高大建筑的轮廓。顿时,他想起来那是什么方向了——是灾变发生前,他打工的那个大型商场。
那个商场的顶楼,每天晚上都会亮灯?
郑途在一旁双手抱胸和他搭话,“该说不说,黑夜里看到有灯火亮起,还是挺振奋人心的……不过也有可能是‘上古之神作古’啦,蛊惑人们朝那方向靠近。哎小伙子,你玩过《魔兽世界》没有?里面有个BOSS叫尤格萨隆你知道吗?那个BOSS有个成就叫‘黑暗中的一盏灯’,还挺贴合这意境的。叔叔当年还组队和朋友们开荒过呢,不过我们是奔着零灯去的,打到最后也没过,都说这傻龙不修改的话绝对过不去。结果谁知道,咱们这儿有个特别牛逼的公会还真打过了,还拿到了世界首杀……真怀念那段欢声笑语的开黑岁月啊。我老婆当年还没嫁给我,在旁边一边看我打BOSS一边喂我吃水果,明明她什么都看不懂,还是能陪着我一晚上……”
郑途陷入了回忆,小声地啜泣起来。林牧无心安慰他,也没跟他说什么“啊郑叔我也玩魔兽的,零灯傻龙那确实牛逼;你是联盟狗还是部落猪;希女王骂部落都是废物了你知道吗”这些乱七八糟的话。他看着远方,脑海中只剩下了一个想法:
是不是救援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