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已有监察官员还会有此等事情发生便说明若不是那官员游手好闲、居其职而不谋其政,便是狼狈为奸、视而不见,”顾君安的语气中带着明显可闻怒气,“看来明面上不一定再会有破绽了,我们需要于此间暗访了。”
“我也正有此意。只是不知这阵东风何时可起。”宋若华面若凝霜道。
“郎君,属下方才打听道由于前些日子役夫之卒,那巨役的修建不得不再次征调役夫。恰巧明日雒州府前会发徭役,我们倒可以前去试试。”云雀将近日打听所得告诉他们。
“若华,此事便交由我与风鸢吧。”顾君安神情凝重道。
纵然明白顾君安此时的打算是为了护她周全,但是此事绝非一个侯爷出面便可解决的。
“你忘了当初陛下为何派我前来了吗?”宋若华释然一笑,“此地并非京城,我们面对的也并非宅心仁厚之辈,他们或许可以放肆到在一域杀一侯,但若要杀一皇子,便要掂量掂量自己九族的脑袋够不够砍!”
“若华,他们的势力不容小觑,他们的胆量亦不容小觑。”顾君安看着宋若华明媚的笑容更多了几分担忧。
“我记得我同你说过在谢府执炊之时祖母曾教我烹饪过几道菜,明日我便去应募一个膳夫,如何啊?”宋若华见顾君安似要反对,便自顾自言道,“说来也是气愤,倘若并非适值月事怕暴露身份,我定要应募一个土工,也为陛下的寿陵添砖加瓦。待到我年迈之时也可指着这一方山水与后人言,这片土地可有你们祖母曾经挖掘过的痕迹。”
“若华,不要胡闹。”见她如此狡黠地想要保护他,他便是想斥责也终甘拜下风。
“你相信我,更要相信你自己。我的武功可是你教授的。”宋若华见他一脸愁云密布道。
“属下也去!”
“属下也要去!”
见三皇子都自告奋勇要亲自前去探查,两个护卫也自然不甘落后。
“你们就别去了。本来我们身边聪慧之人便不多,这外面还少不了你们的接应呢,”深知自己无法护所有人周全,便不该拖累他们,宋若华抢先道,“哦对,本殿的马车和随从呢?”
“属下算着时间觉得你们应该要到了,便派了几个人提前来守卫。至于其余人,怕是要晚两日进城。”风鸢回禀道。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既如此,我们便来商议一下具体事由吧。”
兴奋与激动中带着一丝不安,今夜注定难眠。而今夜于某些人而言,亦注定难眠。
月光被乌云所笼罩。是夜,吕府。
院中,一较为年迈之人正眯着眼睛在品鉴着一个犹有泥沙的青铜鼎。
“按理来说,此刻三皇子等人也该抵达雒阳了,怎得这马车驾得如此之慢。怕不是……有诈?”那人眯着眼,抬头看一眼一旁的一个留有独特八字胡的随从道。他的声音细长,远远听着倒像是一个女子在讲话。
“下人来报,言及三皇子身体有些不适,因而驶得慢些。”那随从道。
“果真如此?”那人狐疑地又撇了随从一眼,阴笑着露出了磕碜的牙齿,“那人说三皇子经常戴个黄铜面具。明日便要征募役夫,切记要将所有役夫的来历调查仔细,莫要养虎为患。”
“属下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