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有我在遇到问题可以跳进里世界，但是还是得小心点。”

“拿着的，放心。”

“嗯。”

医生低下头，她似乎想到了些什么：

“你当时靠近天台了吧，除了阴影和你说的楼梯，没有其他什么异常了吗？”

她看着云逸，又摇了摇头：

“算了，如果真的有你也早说了。”

云逸没有说话。

天台上，月亮高高挂起，它几乎诡异的大小几乎遮盖了半片天空。一双简单的跑步鞋出现被水浸没的水泥地上，没有涟漪，没有水花，鞋子以上，一双腿自下而上地浮现，然后是躯干，双手，最后是头。夺杀“回”到了昨晚的世界。他抬起头看了看天空，那洁白的月亮超出常识的大小让他不禁皱起了眉。

回过神来，他又向正前方看去，不远处，一位面容姣好的中年女性站在原地，眼中似乎融合了冷静与渴望。她张开嘴，同时他听见她说：

“你居然回来了？真让人惊讶啊，夺杀先生。”

“你认识我？看样子我昨晚就是掉进这里了。嗯，我和昨晚那个人可不太一样，无论是长相、思想，甚至我们要做的事，都不一样。”

夺杀无所谓地解释着，向四周望去，天台之外并不是什么都没有，城市的灯光蔓延向无限远处，直到他看不清的地方。

“看起来，昨晚的我来猎杀你了？然后你被刺激到选择了某种方式让自己产生了‘升华’？但是完成升华后你并没有离开这儿。”

夺杀看着地上的水，并不深，水中的像有着绝对的真实感。

“你失忆了？用了某种复活的法子？或者说你的长生方式是这样的吗？嗯，我还不急着离开，我还得去那儿。”

说着，她仰起头，看着本是在身后，却因为极端膨大而悬于头顶的巨型月亮。

“月亮。在我升华后，我的感受告诉我，我得去那儿看看。说不定，这是突破‘真实’的办法。”

“璀璨圆月”转过身，向天台边走去，随后面前的边沿浮现出月光凝结成的阶梯，无比真实。她侧过头，看着不远处的夺杀：

“不如跟我一起去那上面看看？”

她的笑容似乎受到了月亮的感染，格外灿烂。

夺杀向前迈了一步，向四周看去，又迈了一步。确认没有发生什么异变后，他快速地跟上了“璀璨圆月”，一脚踩在那阶梯上。坚硬冰冷的触感让他确定那阶梯是真实的。想到这儿，夺杀又皱起了眉。

登上“月亮”的阶梯很长，很远，但夺杀和“璀璨圆月”并不急，前者仍在思考某些事，后者则是期望这条路足以匹配自身那份愿望，那份对月亮的恒久的愿望。这也许是她距离月亮最近的一次。

天上的月亮越来越大，昭示着两人与它的距离正在缓慢地缩短。夺杀向下望去，云雾基本将下方都遮盖了，他看不清什么。周围的一切若非月光恐怕已经是纯粹的黑暗。

“璀璨圆月”始终仰着头，望着那皎洁的月亮，心中是不断浮起的期冀与欣喜，她知道，她正在不断靠近那月亮。突然，夺杀的声音传入她的耳朵，打破了周遭的宁静：

“老实说，我不太清楚你为什么那么在意月亮。准确的说，我对你们的成为长生者的方式并不关心。”

她并不在意夺杀说了些什么，但还是听着。

“但是我想知道一个问题，也许有点不太好的问题。”

夺杀的脚步变慢，然后停下。“璀璨圆月”仍在前行。

“是什么感觉驱使你认为天空中的月亮能带你离开‘真实’？”

夺杀的问题飘来，引得“璀璨圆月”感到疑惑，但她向前向上的脚步并未停下：

“怎么会有这样的问题呢？月亮就在天上，它就在那儿挂着，它真实无比，它当然，额……”

混乱的想法冲撞大脑，“璀璨圆月”的表情变得有些扭曲，她转过身，看着格外遥远的夺杀。男子脸上并没有笑容，他注视着“璀璨圆月”，似乎想要得到更多的回答。

“璀璨圆月”转过身，眼前一阵扭曲，等她回过神来时，她仍站在天台上，而不远处的夺杀也一样。他们就像是哪儿都没去过，始终站在这儿进行了刚才的对话。

“璀璨圆月”没有感到诧异古怪与烦躁，她心中的猜想以及一些有点缺损的记忆告诉她，她从未接近过月亮。刚才的那一切都是假的。

夺杀向天上望去，月亮仍无比巨大，强盛的月光洒落在地，天台上一切都如此明亮。

“果然，真实的感受会污染人的认知。看样子，这一切果然是假的。那我就放心了。”

他低下头，正了正不久前因跳楼而歪斜的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