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听到这一问题,瞥了医生一眼,随后摇摇头:
“夺杀能够始终如此如鱼得水般逍遥在世,很多程度上就是因为大家不愿意也不敢去了解他。”
“对文件的三分之一也只是个粗略的估计,说不定谁拥有对记忆或者足够幸运,就可以看完所有夺杀的信息了。”
“当然,你不是。刚才你在看时,已经被污染了。”
污染?什么时候?
医生惊厥,这才反应过来,明明刚才自己阅读文件时没有任何不适或者被侵略被攻击的感觉。
“知识本就是具有污染性的,只是智识令它们温顺了许多,反而变得有点润物细无声了。不出意外的话,你在离开藏书馆,离开智识的光辉后,会因为自我保护而忘掉一部分记忆。”
医生点点头,她听说过这种说法。
感谢过老者后,医生的面前呈现出了一扇有些朦胧黑暗的木质门。老者望了下门,眼中微光闪闪,似乎在探查门那头的情况。最终他点了点头,示意医生离去。
医生打开门,外界是或扭曲或污秽的光影,错综复杂的力量和意象徘徊游荡在周遭。
突然她想起了什么,转过头询问老者:
“藏书馆内的信息收藏很像其它组织的记录汇报,也就是说它们不见得就是真的。”
医生看到老者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这么特殊的知识空间内,会有什么真理层次的知识吗?不依托于事物,不依托于信息载体。”
老者闻言,裂开干枯的嘴唇,那是一个有点瘆人的笑容:
“绝对的真理在智识的光辉之外,你以为自己能够承受住那些阴影的笼罩而带走一点点知识吗?”
医生没有说话,向前走入了那片光影的空间。
藏书馆内没有时间的参照物,但是根据她自己的判断,应该只是度过了五六分钟。
医生发现自己已经站在了街道上,科尔研究中心的门口。她回忆了一下,发现记忆的确如老者所说有些点空缺。算了,实在不行就让附肢探索自己的记忆,看能不能翻出来点什么。
想到这儿,医生突然察觉,自己现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周围的人却好像察觉不到自己,很自然地绕开了她。她在人流中像是个独立的小空间。
不远处,一个人同样有着近似的状况,他缓缓靠近医生,人们为他让开了路。
医生扫了一眼,看到那张熟悉的脸,那是不久前在通天大厦和虚假世界内遭遇过的夺杀。对方的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却让她产生了夸张的压迫感和恐惧。
污染会引来夺杀,甚至被他取代或杀死。自己身上的污染已经到这种程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