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你一直能看到的那个目标信息。”

兰因重复了一遍他的问题，他好奇自己身上的描述已经很久了。

小莱茵挑起了一侧眉毛，做作地发出一声长叹，两只短手揣进臂弯，扬起下巴噙笑看向他，满眼都是“求我”两个大字。

兰因太了解自己了，这绝对是趁机蹬鼻子上脸的表现，坚决不能给他一丝一毫爬到头上的机会。

不过一个长相还算可爱的小孩做出这种表情倒也没有很欠揍，果然脸才是社交场上的决定性因素。

这时，一道系统信息跳到兰因眼前，转瞬即逝。

【当前任务：寻找圣堂0/1】

“不愿意说就去干正事吧。”得到提示后，兰因抬脚就走，“奥古斯特会出现在哪里？”

“明明是你，莫名其妙地闯进来，又不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小莱茵像条不安分的尾巴一样，坠在兰因身后一刻不停地抱怨。

“我对现状完全一头雾水，你不能强迫一个没接受过完整神术教育的学龄前儿童能搞明白所有事。”

“现在的情况就是，如果你不带我找到奥古斯特，我身上不一定会发生什么，但你很可能会出问题。”

当然，就算找到了，作为幻影的小莱茵也不太可能活。兰因吞下了后半句。

“总得让我先知道我是个什么东西吧，你的堕影？你的分身？还是奥古斯特骑士的堕影？”

“……但奥古斯特骑士的堕影为什么轮得到我？”

“按常规套路来，他最爱的人一定是布瑞玛姐姐，最害怕的人只可能是弗朗科神父，我算他的什么人？”

好想撤回之前感到可爱的心情。

即使是在自己面前，兰因也受不了自己这么丢人。

“你的偶像包袱被小巴吃了吗？”

小巴是莱恩邻居尼科家的狗。

“这儿又没有外人，再说了，别人也听不懂华国话，最多不过以为我受到了邪魔的引诱，得接受圣光的净化。”

“说不定你是我的幻想朋友呢？噢，或者我是你的幻想朋友？”

“不知道这个世界有没有心理医生，普通治疗术对精神分裂晚期症状有没有正向效果。”

小莱茵倒豆子一样，一句接着一句。

兰因从没意识到自己原来还有话痨的潜质。

“以后你的名字是小巴，不许告诉别人莱茵·布莱特的人生还有这么丢人的阶段。”

兰因停下脚步，小莱茵绕到他面前，歪着脑袋自言自语。

“其实我是在做梦吧，会梦到穿越前的自己果然我已经疯了，但为什么连梦里都不让我的论文通过审批呢？”

“在这个世界你不会做无缘无故的梦。”

兰因转过头，居高临下地俯视身前装疯卖傻的男孩。

“虚拟，反射，流体，是属于黑暗一侧的权柄。”

“真实，温度，金属，才是你将要面对的光明。”

“你看，你对此一无所知。”

他不给小莱茵说明现状，不是担心他会崩溃，只是那样过于麻烦。

要讲清楚精神图景就得先理明白神力的原理，想解释自己的来历又得牵扯出毛线团一般的老故事。

他最懂他自己是个多愿意刨根问底的性格，等满足完小莱茵所有的求知欲，玩家可能已经把副本打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