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过无声,杀伐有音。
无法之城,来来往往非大恶之人无法之人,便是历练之人。
存在即有理,无法之城的存在,便是世间之道理。
小巷无名,虽是破陋之处,却于此刻吸引着众多的目光。无法之城有些安静,似乎都在等待着小巷一战的开场。这一战,恰如长安一战,乃杀伐止戈之战。
林平生环顾四周,看着各色各异的人,心中明白这是无法之城给自己的第一场较量,这不止一方势力的觊觎,逼迫林平生只能胜不能败,否则便是死无葬身之地。
林平生呼吸渐缓,看着四周缓缓张开獠牙的敌人,他取出了清风剑,右手握剑,斜指地面,静待四周来袭。
不知是心有灵犀,还是某处传来了信号,四面八方的敌人如箭,同时疾射而来。林平生瞬间欺身而上,传音木容一句,“护好自己和木兄。”
林平生没有使用自己惯用的护身剑法流云剑法,一是在场的皆是修仙之人,久守必失,二是木容乃是登堂一步,护的自己和木易周全还是足够的。林平生要做的,就是以点破面,以杀止戈,围魏救赵。
林平生提剑直刺,其速若奔雷,穿胸而过,身侧三人当即斩来,穿胸之人弃器而握,双手紧抓清风剑。林平生一时反应不及,慌忙躲闪,肩部中了一刀,寸余伤口,其他两人的攻击从而躲过。
林平生右手一震清风剑,穿胸之人掌心皆残,胸口洞开,若雷击,前后通透。顺势提剑而拉,一带一抽,身若旋风,剑滑喉而过,血迹横飞,三人捂喉而倒。
后续之人并未因此而畏惧后撤,而是紧跟其上,或刀或剑,或枪或棒,未通玄归一境之人,其力其法与引气境并无差别,若是非法之修,与武林人士之斗也无区别,故而通玄之境,方是修仙之争。
林平生没时间管自己肩部的伤口,忍住疼痛,心中警惕,明白这些人皆是不要命之人,自己的战斗方式需要改变。还未细想,攻击便已然到达身前。
棍棒重势,枪矛重刺,林平生身形腾挪,悄然动用缥缈之意,以剑意入身法,面对身前身后袭来的枪棒棍矛,林平生欺身入怀,未以短击长,而是以短之灵活克长之迟滞,清风剑之利,快速划过几人胸前脖间。可袭来之人也非易与之辈,能够躲闪的便后撤躲闪,躲闪不及的直接近身而附,棍棒以尾端为点,反手倒转向林平生轰来,欲作两败俱伤之举。
林平生没有因袭来之人的举动而慌乱,其右手执剑横档,下格一式由器及敌腕,攻防皆具,而左手手指微动,空气流动,几道气刃如匕首,血光闪烁,破喉而出。
林平生身法一动,从已被割喉的几人中闪了出来,短息间轻舒口气,随后又蹿进了人群中,林平生以气刃相辅,以九式基础剑招为手段,配合着缥缈身法,身形若风如影,只闻其声,不见其人,虽然遇到抵抗激烈,可林平生至少已能稳住,找到机会便可击杀几人。
木容乃是体修,故而围攻她的皆是法修,以法牵制。登堂一步的体修可没有通玄的桎梏,是能够发挥全力的,在场若是没有登堂体修或是善攻的通玄境,对于木容来说可不存在无法敌对的情况。
可在场的皆是先看到了木容之前的战斗,明白木容就是登堂一步体修,故而皆以法牵制,以法为攻,虽然没有通玄之威,可胜在人数多,虽然短时间木容无碍,可时间一久,体力不支,木容的落败被擒或死亡已是定局。
木易仅仅是引气境,面对铺天盖地的法术,木易显得有心无力,仅仅只能给木容一些护身的法术。若是随意施展法术,法术相碰,也许反而伤了木容。
木易脸上愤恨之色遍布,咬着牙切着齿,木易感受到了深深的无力。
“又是如此,一直如此,总是如此。为什么我总是让姐姐挡在我身前?为什么总是姐姐在保护我?为什么我这么废物?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木易扭曲的心和脸庞,戾气在缓缓蒸腾,眼前的画面从死人堆里到少年的挣扎,木容挡在身前的坚毅身影不断闪烁浮现,木易嘴角一丝血迹滑落。
木容在木易身前挡着来自四面八方的攻击,尽管这些攻击并不能伤到木容根本,可表面的伤势依旧触目惊心。法术有困有迷有攻,木容虽然能够挣破直接攻杀,可如此一来木易则无法安全,定会死于四面八方的攻击,蚁多咬死象,此景便是如此。
凭栏小憩,楼阁顶端。
一位须髯皆白的老者和一位中年华服之人对面而坐,中间一小方桌,老者正调制着茶,随着一杯热水过网冲泡,浓浓茶香四溢,房间内茶香弥漫,沁人心脾。
中年人浅浅一品,茶绕齿过喉及胃,长长舒了一口气,中年人由衷感叹:“韩老的茶道是越来越高深了,这一杯竟有温神蕴灵之效。”
韩老哈哈一笑,“我这算什么茶道,南苑的茶老道才是茶道之家,我这只能算是茶艺罢了。林小子,莫要来鼓吹我,无事不登三宝殿,你来找我何事?”
“韩老,我林枫所求,您一直都是知道的。”
老者抚起长须,笑着道:“那你也知道我的态度如何,何必执着于此。”
林枫轻轻一叹,“那韩老在这无法之城,可找到自己的道?可找到衣钵之人?”
韩老摇了摇头,重重叹气,“我本欲以人心见世间红尘道,可却始终未知。至于衣钵之人,随缘罢了,也许哪天就找到了。”
林枫郑重的看着韩老,拱手拜道:“韩老,若是没有衣钵之人,我希望哪天您能去我道阁一观,也许就有您想要的弟子。”
韩老摇了摇头,无奈笑了,“你啊你,为何如此执着?世间大道万千,何必执着于此?”
“您的道,您的剑,我希望能留在世间,而不是归于黄土一抔,那样乃是世间之遗憾。”林枫看着韩老,神情严肃。
韩老点了点头,也只能无奈道:“若是我未寻得衣钵传人,我定去道阁,便是我们之间的忘年之交,我也答应你可好?只不过在此之前,你还是莫要管我如何了,还有不要叫您,老夫听的不习惯。”
林枫哈哈一笑,“该严肃的时候还是要严肃一下的,否则你这老头哪里肯听我的,还不是耍赖就不算了。”
“你啊你,这是摸透我的习性了是吧?”
“哈哈哈,韩老,识破不说破,撕破脸可就不好了。”林枫打趣道。
“不行,你这小子又耍滑头,罚你再喝一杯,这一杯我可要”
韩老停下了话语,转头看向了小巷处眉头微皱。林枫见状亦是看去,随后也皱眉,似乎是问道:“这小子快要入魔了?”
韩老点了点头,“看来也是个苦命之人,只是若是入魔,可要城里这些小娃娃好好头疼一番了。”
林枫放下茶杯,“可要阻止一番?”
“阻止?为何阻止?一切作为皆有定数,我又何必去打断?这也是红尘之道,世间众生百态,皆有轨迹而行。”韩老感叹一番,语气唏嘘。
林枫笑了笑,“好一句一切作为皆有定数,韩老,你这道可与我道阁很是相近。”
韩老一摆手,“莫要牵扯上你道阁的关系,老夫随心所欲,人之所至,便是道之所感。”
“哈哈哈,韩老又调皮了。”
韩老与林枫相视一眼,哈哈大笑,老少之交,外人不足道。
木易沉浸在过去里,看着木容身上越来越多的伤口,瞳孔似乎缓缓变了颜色,血色渐渐充盈眼眶。
一声低吼,惊的木容回过头,木容连忙喝道:“小易,醒来,我是姐姐。”
木易闻言一颤,可血色未褪,嘶吼道:“我要保护你,我不要你挡在我身前,我要站在你身前保护着你,姐姐。”
木容闻言一咬牙,奋力阻挡法术的攻击,在一个喘息间,回身抽了木易一巴掌,声音在小巷里清澈响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