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二知道独眼不肯罢休,不由得咬牙,“赔,我赔,明天侄子派人将损失全数送到帮主您的手上”。
独眼龙犀利的眼光瞥过去,冷哼一声,手势一打,独眼帮众就直接动手对着苏二的人砍!
片刻,五六个带伤的手下聚拢到苏二的身边,其他人早已被砍伤在地,血腥浓烈,哀嚎一片。
苏二也被独眼龙这一言不合就砍的姿势吓坏了,多带了一倍的人,也干不过这独眼龙!
也怪他自己,这阵子事情太顺利,他有些轻狂,不顾下面人的劝阻,执意动了独眼龙手下的地盘!
该!
苏二此刻恨不得自己打自己一巴掌,他已悔不当初,干巴巴的陪笑,“赔,我赔……赔三倍,货物损失的三倍!”
独眼龙嗤笑,轻抬眼皮,狠辣的眼光丝毫不减。
苏二吓得心脏都停了一下,瞥了眼自己人的惨状,深怕自己也被人这么招呼,眼一闭,牙一咬!
“五倍……货物损失的五倍!不能在多了……这是侄子的极限,掏空自个儿的钱兜来赔的!”
独眼龙这次打手势叫手下们收了刀,冷眼瞧了苏二爷一眼,然后冷冷的吐出一个字,“走…!”
独眼帮众利落的走人,独眼龙走到秦安身边的时候,顿了一下,“把这小子……扛回去”。
于是秦安就这么被一个膀大腰圆的男人扛麻袋似的扛在肩上,秦安本就被人打得半死,男人走路一颠一颠的,腰腹处颠的剧痛,一下子就晕了过去。
秦安是被痛醒的,她被那个男人像破麻袋一般随意丢在墙角。
“咳…咳”,秦安坐起来,靠身后在墙上,咳了几声,嘴里一股血腥味,她强自把胸口翻涌的血气咽了下去。
她抬眼看着眼前的院子,院子很粗犷,一点也没用精心打理过的模样,就比如她身边的纷乱的杂草,许久没清理了。
正厅的门前挂着牌匾,上面写着独眼帮三个字,这字秦安一眼就看出来了。
……还好不是文盲。
正厅门口站着两个独眼帮手下,里面似乎在说着什么,秦安隐约听到那个独眼的声音。
正厅左边的房间,在秦安正对面,里面灯火亮着,可以从窗户的上的影子看到里面大约有五六个人,噼里啪啦的,是拨算盘的声音。
刘师傅熟练的拨着算盘珠子,“老丁,你也一把年纪了,这几年在帮主这对帐,日子也还过的去…怎么,没想过收养一个男娃给你养老送终?”
老丁听着,手上的活计顿了一下,叹了口气,又继续拨着算盘。
一旁的郑师傅接话道,“老刘说的是,这时候要你娶个女人生个孩子肯定是不行的……收养一个,日后有个好歹,坟头前好有人烧个纸、上柱香……”
老丁抬起头,脸上的皱纹深刻,目光里是苍凉,“早年在牢狱里伤了身子,也没几年活头了……我也想过收养一个男娃记在名下”
“可年纪小的…我也没几年了,养不大年纪大的,又怕养不熟……”
刘师傅郑师傅都叹了口气,确实是这个理……
几人没再说了,家家有本难念经,小小的账房而已,日子过得也是一般,顾自家都难,他们都老了,顾不得老丁了。
几个账房噼里啪啦的拨着算盘,看着眼前的账本渐渐变薄,手速更快了。
这些账本是独眼帮与别家合伙走私盐的账本,其中利益巨大牵扯众多,这才有了每一个月双方派遣自家账房核对对方的账册。
各自额外还请了外面的账房,以确保账本的真实性。
老丁就是被请来的外援,他看不懂私盐账册里的暗语,只管算总账,最后把总账交给独眼龙就行了。
老丁每一个月来一次,一次就五两银子的报酬,这两年他就靠着这算账的报酬,日子过得还不错。
账本完全核对完,已经是深夜了。
独眼龙派人将五两银子给了几个账房,然后按惯例,各派一人送账房回家。
“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