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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圣坛颂歌(3)

“可问题是…”野驴挠了挠头,“没人可以爬到那么高的地方,你爬不到,我也爬不到。”所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沉默了下来。

“我愿意去试试!”刘秋梧大喊一声,他现在有强烈的冲动想为峡门镇做些什么。

“对!他可以!”一旁的盖伊连连点头,“我从来没有见过他这么会爬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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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秋梧拿着钢钩枪瞄着眼前空旷的地方。水牛让他一定要先试一试,因为火星的重力环境和地球大不相同,不能把地球的经验运用在这里。他再三提醒刘秋梧,瞄着空旷的地方发射一定要在扣下扳机后那把枪甩掉,不然前冲的力量足以让手臂脱臼。这种发射枪采用了压缩空气动力技术,在扣动扳机时会释放出极大的推力,可以将钢钩连同后面的钢索一同射出。刘秋梧扣动了扳机,两秒钟后,钢绳就冲到了尽头,带动着整把枪向前方冲了出去,足足飞了有10米远。

“我的天!威力这么惊人!”刘秋梧惊呼道。

“一会儿我会把钢绳系在你的太空服上,一旦你把钢钩射入了山体,就把钢绳和枪扣上。等你撤到了安全的地方,我们就会开动在山脚下的工程车。愿上帝保佑你,也保佑我们!”水牛说道。

刘秋梧拿着钢钩枪,从山脚出发了。

目标山体距离地面大约有三百米左右的高度,前两百多米因为有斜坡并不难爬,难的是最后三十米,刘秋梧必须要徒手爬上一段斜面的山壁,再上到一个平台,然后找到一个合适的位置将钢钩枪射出去。由于要在钢钩射入墙体之后还要将身后的钢绳扣到枪上,这意味着他只有一次机会,要是没有射中目标,刘秋梧将会像在地面练习时那样被前冲的钢绳带飞出去,然后以自由落体运动摔向地面。

水牛、蚊子和其他的一行人同刘秋梧一同上山,将钢绳扛到了岩壁前,刘秋梧将绳索的一头扣在了自己的太空服上。水牛虽然什么都没说,但他还是能感受到对方紧张、期盼的目光。在登山之前,他们通过野驴拍摄的照片为刘秋梧做了详尽的方案,哪块岩石可以借力,哪块凹槽可以踩,要是不行可以用哪个方案来代替。刘秋梧按照既定策略,先抓了一块石头试了试,感觉很牢固,然后手臂一用力就将自己的身子提了上去。

火星的山体相比地球而言更加“松脆”一些。这是因为火星上没有植被,让这些岩石完全裸露在了大气之中,外加上日夜极大的温差,经过亿万年来日复一日的热胀冷缩,有些岩石的内部早已完全粉末化了,但外观看起来却和那些实心的岩石没有太多区别,那块摇摇欲坠的山体正是如此。但另一方面,火星的重力又只有地球的38%,这对于身体的负荷,特别是手臂力量要求来说比地球小得多。所以即便身后拖了一个十来米长的钢绳,刘秋梧还是感觉自己的身体很轻。他每爬一步都格外小心,要反复确认岩石的可靠度,才敢发力前往下一个目标点。

还剩两步就可以从岩壁跃上平台了,刘秋梧确认了接下来要抓的那块岩石没问题后,手臂一借力身子就跃了过去,可就在他即将要抓住最后一块岩石的那一刹那,身后的绳索突然一紧,让他的身子猛地向下一沉,指尖错过了最后那块可以着力的岩石。他几乎本能般的将四肢贴在了岩壁上,顺着岩壁向下滑落,手脚碰着一切可以阻挡自己坠落的东西。终于他的脚踩到了一块可以着力的岩石,两只手也马上找到了可以抓住的凹坑,才让他停止了下坠。

“钢绳!”刘秋梧在通讯频道里大叫,“刚才有人动了钢绳!”

“妈的!是谁!”水牛在频道里大喊,“刘,你集中注意力!现在钢绳在我手上,你不必担心!”

刘秋梧在岩壁上喘了好几口气,才让自己回复了些体力。他不知道刚才那股将他往下拽的力是怎么回事,他突然感觉自己的性命并不在自己的这一头,而是在绳索的那一头,一股恐惧感油然而生。刘秋梧现在有一股强烈的冲动要将扣在自己太空服上的绳索解掉,但他明白自己这次的行动关系到深谷里面的那些人,他又鼓起了勇气,沿着岩壁向上爬了上去。

终于,刘秋梧翻越了岩壁,爬上了平台,目标山体就在离他正前方不到20米的距离。他努力让自己狂跳的心平静下来,深吸了几口气,瞄准目标,扣动扳机。钢钩“嗖”得一下飞向了目标,直插入山体之内,刘秋梧往后用尽全力拉了几下,感觉非常牢固。他解开连在自己太空服上钢索的锁扣,扣在了枪柄上,迅速撤离了现场。

随着工程车的发力,钢钩锁住的一大块山石被整块扯了下来,那片区域静止了几秒钟,接着一块、两块…就像是倒下的多米诺骨牌一般整片整片地垮塌了下来。这时刘秋梧已经距离山崩地点相当远的位置了,他近距离地目睹了山崩的景象,但如此壮观的场面他却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就像是在观看一部无声电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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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牛组成了一个团队,连夜将坍落在贰号铁路周边的落石全部清理了出来,为轨道车让出了一条道路,等到太阳再次升起的时候,水牛早已驾着轨道车驶进了深谷之中。

刘秋梧再次来到了日光坛内,这时阳光又已洒满了整个陨石坑,伊妮德脚下草坪周围的鲜花盛开得更加艳丽了。“太阳!太阳!”颂歌从周边响起,仿佛昨天的事情没有发生过一般。

“我知道应该叫你什么了。”蚊子来到了刘秋梧的身边,“应该叫你山羊,能在岩壁上这样攀爬的,也只有山羊能做到了。”

“太阳!太阳!”颂歌在四周越唱越响,人们也唱得越来越投入,但一旁的蚊子却始终保持着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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