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完武媚娘的事情,就轮到正事了,李义匡把那天杀完长孙无忌,回到甘露殿复命时,李治与他说的话转述给李君羡听。
“阿耶,圣人刚除长孙无忌,就开始提防张行成、高季辅,孩儿以为圣人疑心之重,不亚于昔日先帝!”
李君羡点头道:“此乃帝王心术!除非傀儡皇帝,否则,这都是必然的!”
“我岂不知帝王心术!”李义匡叹气道:“张、高二人今后如何,与我无干,我担心的是我们的自家事!如今阿耶节制右屯卫,我又检校百骑,权势更胜从前贞观之时。
当年阿耶被先帝猜忌,侥幸逃过一劫。但如果被圣人再生猜忌,恐怕就在劫难逃了。
虽说目前我还是深受圣人信任,但人无百日好,花无百日红。阿耶当年又何尝不是深受先帝信任。还有张行成、高季辅同样也是圣人的心腹重臣。
圣人之下皆蝼蚁,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除非司马懿、杨坚之流,已经掌握了谋朝篡位的绝对实力,否则,一旦被圣人猜忌,即使长孙无忌,最后也是任人宰割,身死族灭。”
“义匡,你想谋朝篡位?”李君羡皱眉道。
李义匡连忙摇头道:“阿耶,你想哪里去了,连长孙无忌都死在圣人手里,孩儿一个小小的右屯卫将军,岂敢自不量力。”
李君羡郑重说道:“你知道便好,当年那个谶言乃是无稽之谈,你可千万不要学刘兰、张亮自取灭亡!”
“阿耶尽管放心,孩儿有自知之明!”
李君羡叹气道:“义匡,你不要怪为父啰嗦,先帝英明神武,开创贞观之治,如今观之,圣人亦有先帝遗风。天下人心都在唐室,你若敢有异心,必群起而攻之。”
“孩儿省的!”
李君羡随即起身,在书房里来回踱步,捋着胡须,想了很久,才停住脚步说道:“义匡,你今天和我说的这些事情,也确实是给我提了一个醒。
从前圣人起我为安西都护,又迁右屯卫大将军,目的只是为了抓住军权对付长孙无忌。如今长孙无忌已经毙命,范蠡生,文种死,正是我急流勇退的时候了!”
李义匡没想到李君羡如此果断,刚被封了宿国公,就要退休,恐怕是因为被几年前的谶言之事吓成惊弓之鸟了。
说道:“阿耶,你今年才五十九岁,还不到花甲之龄,就要致仕的话,圣人应该不会准。”
李君羡摇头道:“这你不必担心,圣人恐怕已经在等着我乞骸骨的表疏了。记得尉迟敬德致仕时,也才不过五十八岁。当年我如果和尉迟敬德一起致仕,也不会有后来的事情发生了。”
李义匡留在老宅里,陪李君羡、刘夫人、白姨娘一起吃了顿晚饭,才回到延寿坊的家中。
记起李君羡的交代,走到西跨院,来见武媚娘。
时隔数月,终于再见到李治,又得到了李治的许诺,武媚娘容光焕发,行礼道:“媚娘见过主公!”
因为李义匡封了县公,武媚娘主动把对李义匡的称呼从君侯改口成了主公。
家里的仆人,都是李家的老人,一直按照原来的称呼,叫李义匡三郎。李义匡唯有在武媚娘这里,被她称作主公。一瞬间,让李义匡有穿越到三国演义之中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