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真行明确表示,长孙无忌长期指使尚乘局监视李泰。
阎立德回家之后,思前想后,还是决定写了一封信,命心腹家仆秘密前往相州,把信交给他女儿。
信中详细叙述了两仪殿里发生的事情,要求阎婉劝告李泰老老实实在相州呆着,不许再生野心,朝廷上下,所有眼睛都在盯着相州。
虽然阎立德也担心,他给相州写信的事情,或许会被尚乘局探知。但他更害怕李泰冥顽不灵,将来万劫不复,牵连到阎家。
虽然当年李泰争嫡落败的时候,李世民并没有牵连阎家,可是李治不同于李世民。连长孙无忌都死在李治手里,他阎家又算得了什么。
所以阎立德才决定甘冒风险,给相州写信。
薛万彻把信还给李泰,说道:“殿下,你也看到了,即使不反,稚奴也不会放过殿下的!天与不取,反受其咎啊殿下!”
李泰点头道:“我之藩相州后,本欲徐徐图之,等待天时,却没想到天时竟然来的这么早。姑父莫急,先回魏州操练兵马,再静等一两月。到时候,我自会传檄天下,姑父在以州响应。”
“兵贵神速,殿下为何要再等一两月?”薛万彻愕然。
“我在等待洪州和潮州的消息!”
“洪州?潮州?”薛万彻不解道。
“洪州都督褚遂良是长孙无忌的挚友,潮州刺史韩瑗是长孙无忌的妹婿,长孙无忌被稚奴诛杀,长孙一族全部流放岭表,你觉得,褚遂良和韩瑗会不会害怕?”
“殿下要联合褚遂良、韩瑗?”
“不错!褚遂良名满天下,韩瑗则出身关陇显族,若是能得到他们的支持拥护,那我起兵之后,声势将会更加浩大。而且褚遂良、韩瑗于江南同时起事,兵进山南,也能够起到牵制稚奴兵力的作用。”
李泰讲完,看到薛万彻低头沉思,问道:“姑父,你在想什么?”
薛万彻说道:“殿下,我在思考要不要修书一封给秦州的荆王。如果荆王能够响应殿下,从秦州起兵,兵出陇山,就能直捣关中。到时候,三路大军夹攻,定能使稚奴首尾不能救应,疲于奔命。”
“荆王叔?”李泰皱眉道:“我与荆王叔交情不深,姑父何出此言?”
薛万彻道:“去年我赋闲在京,时常与房遗爱相聚。房家是荆王的姻亲,房遗爱也一直和荆王走得很近。
我听房遗爱说,荆王曾经做过一个梦,梦到他能够手持日月。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由此可见荆王野心不小。只要殿下起事,我断荆王肯定会浑水摸鱼。殿下先与荆王虚以为蛇,等到长安城破,再收拾荆王不迟!”
“这……”李泰迟疑道:“可是如果荆王叔向稚奴告密,那该如何是好?”
薛万彻道:“殿下,无论你反与不反,稚奴都已经认定你会反,告不告密,又有什么区别呢?”
李泰犹豫了很久,最终被薛万彻说服。他已经给褚遂良、韩瑗去信了,早就有泄密的风险。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
下定决心后,李泰立刻给荆王李元景写了一封情深意切的信,命心腹星夜送到秦州,邀他共讨国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