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这是哪里?我为什么会在这儿?”
荀渐纾惊惶着,一股脑问出许多问题,期待面前之人能给予他合理的,符合认知观念的回答。
见荀渐纾这副惊慌的模样,他笑眯眯地回答着每一个问题,还不忘从宽大的衣袖中取出一件麻袍,轻轻地为荀渐纾披上。
“你我太华山未央观同门,我是你的师弟,道号慰澜。此处是益州的一处荒坟,往南六十里便是首府锦官城。而师兄之所以出现在这里,则是因为我在此处设坛,招来了你的魂魄。”
太癫了。
这是荀渐纾心中第一时间浮出的想法。
听到的每一句话都是那样炸裂,换做其他人还真有可能会绷不住笑出声。
但荀渐纾却是笑不出一点,刚刚所经历的一切犹在眼前,现在他的心里只有对未知的惶恐。
“你的意思是……我是你刚刚口中的那个靖漪师兄,被你招魂到了这里?”
荀渐纾艰难的开口询问。
慰澜真人点头笑道:
“正是。”
荀渐纾像是抓住了他话语中的漏洞,急忙开口说道:
“这不可能!我叫荀渐纾,不是你说的那个靖漪,你一定是弄错了。”
但慰澜真人却丝毫不以为意,依旧笑着肯定道:
“不会错,姓名不过称号罢了,无论师兄如何变化都仍是师兄,我不可能认错。”
荀渐纾没有办法接受这个说法,他描述着过往的经历,竭力证明自己与他口中的师兄并无关系。
那个慰澜真人倒也不打断他,一言不发的耐心听他讲述着,脸上仍旧一成不变的挂着笑意,直到荀渐纾说到无话可说时,才缓缓开口评价道:
“难怪我用尽办法都寻不回师兄你的魂魄,原来是已入轮回。不曾想这弥禧洲之外竟还有另一番天地。古籍曰三千世界,果然诚不欺我。”
好好好,给你癫完了是吧。
荀渐纾见他非但油盐不进,居然还煞有介事的摆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差点急晕过去,索性直接开口普及自然科学知识,想从根本上否定这些怪力乱神的说辞。
他以为在自己唯物主义铁拳加持下,能将面前的慰澜真人说的哑口无言。
但慰澜真人却淡然回道:
“大道三千,各循其一,玄之又玄,众妙之门。世界不同,大道亦不可一概而论。此处是弥禧洲,师兄所说的那些外道已然是昨日黄花。”
他还想继续辩驳,但慰澜真人只用一个问题就让他顿口无言。
“我用楮钱灰与圹兆土,和之阴露为师兄你制成这具宿魂胚,又覆以白麻纸,用槐墨为你画出五官。倘若依师兄所言,这些该作何解释?”
荀渐纾确实没办法解释自己现在这副诡异的躯体,招魂穿越这种事情让他无论如何都难以接受。
“那你的意思是说,我在原来的世界已经死了是吗?”
慰澜真人闭口不语,但冥冥中答案已经呼之欲出。
“我怎么会死呢?我明明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完啊,我怎么能死呢!”他不知所措的捂着脑袋,曾经那些好的坏的回忆一齐浮现心头,痛的他呼吸有些困难。
“我知道师兄没了先前记忆,一时半会难以接受现实。但天行有常,过多纠结只会徒增烦恼,倒不如来之安之。”似乎是看出了他内心的困惑,慰澜真人开口抚慰道,“天色已晚,当下要务是回锦官城替你换回肉身,随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