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慰澜真人难得冷起了脸,闪身挡在荀渐纾面前,迅速地拔剑回击。几合间便刺穿了最先袭来的两个军士,其他人见到这一幕纷纷倒吸一口凉气,踌躇着缓缓向后退却。
慰澜真人甩了甩剑身上的血迹,有些嫌恶地说道:
“唤宋植大人过来见我。”
随即转身抚慰惊魂未定的荀渐纾。
不一会儿,那位宋大人便在军士的团团簇拥中急急赶来。
荀渐纾远远打量着宋植,见他衣冠堂堂,锦缎鲜艳且华丽,但相貌却莫名猥琐鄙陋。丝帛带銙下挺起的大肚囊分外滑稽,满身四散着酒色财气,隐隐令人生厌。
由此他确信,这位宋植大人百分百就是那种鱼肉百姓的典型狗官。
“哎呀!居然是真人回来了。”宋植一路小跑过来,那张丑脸脸上挂着谄媚的笑。
和慰澜真人与荀渐纾对峙着的军士见知府到场,赶忙跪地指着同伴的尸体告起状来。
“他妈的,你们这些不长眼的东西!这位可是从长安城未央观来的真人,敢肆意冒犯,死了他妈活该!”
那军士红着脸还想辩解,宋植直接一巴掌抽的他晕头转向,随即抬脚猛踹。似乎犹觉得不解气,于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宋植赫然拔出脚下军士的佩刀,对着他的脑袋便是一顿毫无章法的乱砍。
四周所有人都屏气凝神的看着这一幕,没有一人敢出言阻止,直到那军士彻底面目全非,宋植这才嫌恶地抹了抹脸上的鲜血,随意的将刀丢在地上。
荀渐纾被这血腥残暴的一幕吓得脸色煞白。
官员在大庭广众之下以这种残忍的方式擅杀军吏,这种事情太过骇人听闻,荀渐纾心中疑惑万千。
这个世界还有王法吗?
宋植挥挥手示意手下清理现场,周围一大片跪倒的军士纷纷颤颤巍巍的站起身来,颤栗着抬走了地上的三具尸首。
“是我管教不周,瞎了这些下贱东西的狗眼,还请真人莫要见怪。”宋植含着笑热情的说道,“哎呀呀,想必慰澜真人身旁那位就是令兄靖漪真人了吧,您的尊名可谓是如雷贯耳,二位快快里面请。”
要不是溅射在他身上的血污太过惹眼,或许荀渐纾还真的会被他的盛情所感动。
遥遥看着被军士拖走的尸体和地上的血痕,现在的荀渐纾对于宋植只觉得毛骨悚然,惊恐中紧紧抓着慰澜真人的衣袖。
而慰澜真人则又换回了那副和煦的笑颜,轻轻抚慰着荀渐纾的后背,一边淡淡说道:
“别怕,这些军吏平日常常草菅人命,个个都死有余辜。这位宋大人与我相识,出城期间我托他一直在为师兄伺侍肉身。”
宋植殷切的咧嘴笑着说道:
“哪里哪里,在下人微官鄙,两位真人出身皇家御观,是天君股肱重臣,帮得上二位是我天大的荣幸啊!”
“感谢这段时间宋大人为我照看师兄肉身。大人放心,应允大人的事情我一直记在心间,待我寻回风狸杖为师兄徙舍之后,这玉精盆便赠与大人。”慰澜真人微笑着点头回道。
听到他的话,宋植极力压抑着内心的激动,赶忙张口感谢,殷勤地在前方为二人带着路。
荀渐纾对此感到莫名的不寒而栗,在他看来面前这位宋大人既变态又残暴,言行神态无不让人感受到一种癫狂的气息。他不明白慰澜真人为什么会去和这种人打上交道。
怀着忐忑的心情,荀渐纾跟随在慰澜真人身后走进了府衙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