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呀？是谁在外面，老头子是你回来了？”

这时，外婆听到声音，从屋里走了出来。老太太满头银发，步履蹒跚，四娘立马迎了上去：“娘！”

外婆眼神不好，待走近了才看清来人，惊呼道：“四丫！是你回来了？你回来看娘了？”外婆紧紧的抓着四娘的手，舍不得放下，“这么久了也不知到回家，再不回来，就看不见娘了。”

四娘很是心疼，擦了擦眼泪，叫过小鱼蛋，声音哽咽道：“毅儿，快过来，这是你外婆，快叫外婆。娘，你看我带谁来看你了？”

小鱼蛋有些害羞，来到外婆面前，小声地叫了一声：“外婆。”外婆这才注意到眼前的小家伙，弯下腰，脸上都笑开了花：“哎！这就是我的小乖孙啦！来，让外婆好好看看。”仔细地打量着小鱼蛋，“男生女相，像四丫头，真可爱，以后长大了一定有出息。”

小鱼蛋弱弱的叫了一声“外婆”

“走近些，让外婆好好看看。”外婆打量起眼前的小人，越看越喜欢，“男生女相，像四丫头，这就是外婆的小乖孙，长得真好，”

小鱼蛋听到外婆的夸奖，心里美滋滋。外婆牵起小鱼蛋的小手，语气里满是关爱：“饿了吧？走，外婆给你好吃的。”眼神里满是对小外孙的宠爱。

正要转身进屋，外婆突然停下，对着站在一旁的老陈喊道：“老头子，你还杵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去做饭，没看到我的小外孙都饿了？”老陈被外婆这么一说，笑着连忙答应：“好嘞，我这就去。”

“你们几个小家伙，也都散了吧，还等着吃饭不成？”

孩子们听到外婆的话，嘻嘻哈哈地一哄而散，各自回家去了。

......

当晚，老陈将家里唯一一只会下蛋的老母鸡宰了，准备给四娘和小鱼蛋做一顿大餐。四娘本想拦着，毕竟这母鸡算是家里的宝贝，但老陈坚持说：“家里本就没有东西喂养，没准哪天就被人偷了去，不吃白不吃。”小鱼蛋总算吃上了香喷喷的鸡肉。

才住了一晚，第二天小鱼蛋就嚷嚷着要回下乡，不管外婆怎么温柔地劝解，小鱼蛋就是不听。气得四娘抡起拳头就要开揍，最终还是被老陈拦了下来。

老陈提议带小鱼蛋一起去山里，说后山有很多小动物，还可以带他去捉鸟。小鱼蛋的好奇心被勾起，便兴高采烈地跟着外公一起去了。

大雪封山，银装素裹的山林显得格外神秘。小鱼蛋又看到了昨天那几个村里的小子——铁头、二愣子、小二哥。几人带着小鱼蛋一起玩起了捉迷藏、打雪仗、堆雪人，玩得不亦乐乎。很快，小鱼蛋就忘记了要回家的事。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小鱼蛋便在外公家里住了一个月，老陈想到女儿，作为寡妇，还带着孩子，以后日子并不轻松，心中不禁为他的未来感到忧虑。四娘毕竟年轻，以后的日子还长着了。

为了女儿的幸福，老陈开始暗暗操心，他放出风声，希望为四娘找到一个好归宿。但考虑到四娘脸皮薄，老陈并没有直接将此事告诉她。

四娘的美貌在村里是出了名的，很快，就有媒人上门，说是有一富贵人家看中了四娘，愿意纳她为妾，并许下厚礼。原来，那家人一直苦于没有子嗣，听说四娘是个能生养的，便这才找上了门。只有一个要求，四娘过门之后，就要和小鱼蛋断绝关系，以后不得相见。

老陈听了媒人的话，心中虽然有些犹豫，但考虑到这样的机会确实难得，便很快同意了。这年头卖儿卖女的不在少数，在富贵人家做妾总比在普通人家做正妻要好，至少老陈是这样认为。

然而，当四娘得知这个消息后，却是坚决反对，说是曾在公公面前发过誓，此生绝不二嫁。而且，小毅就是四娘的全部，无论如何四娘是不会离开小鱼蛋。

老陈试着劝说四娘，说你嫁过去后锦衣玉食，荣华富贵，多少人羡慕不说，以后即使小毅上学也能有帮助。四娘却一点也不心动，转而问小鱼蛋，愿不愿与娘分开，小鱼蛋自然不愿。见女儿不肯，老陈便拿出做父亲身份逼迫，说自古媒妁之言，父母之命，由不得四娘不同意。

四娘不服，道：“女儿已为人妇，出嫁从夫，夫死从子，父亲如今又有什么权利让女儿嫁人，女儿死也不嫁。”

老陈听此忤逆之言，不由大怒，“好好好，果真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从今往后，我老陈就当没有你这个女儿。你给我滚，滚出这个家去。”

见如此，四娘也没脸再待在这个家了，带着小鱼蛋哭着跑了出去。外婆见状想拦着，急忙追出去，但四娘和小鱼蛋早已不见了踪影。

外婆回来后，便对老陈发脾气：“女儿不愿嫁就算了，非要逼死她才好？都老不死了，还能享几年福，稀罕那玩意又有什么用？”外婆以为老陈是舍不得人家的哪点彩礼。

“你懂什么？这礼都已经收了，那是能说退就退的？就算我豁出去这张老脸不要，对方若是不答应，到时候过来抢人又如何？”

外婆一时也没了注意，“这可如何事好？”

话说另一边，自四娘从家里跑出来后，带着小鱼蛋一路走，一路哭，眼泪止不住往外流。四娘感到委屈，但更多的是对未来的惶恐和不安。原本回娘家是希望得到家人的支持和帮助，没想到却遭遇了这样的事，让她感到自己仿佛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

小鱼蛋见娘哭的伤心，心中也涌起了一股想要安慰的冲动，“娘，你不要哭。我们以后再也不去看外公了，外公一点也不好，我恨外公。”以为这样可以说就可以讨好四娘。

“啪！”一声脆响，四娘一巴掌敷在小鱼蛋脸上，语气严厉道：“有你什么事？不许这么说你外公...”

小鱼蛋捂着脸，还没回过神来，不敢相信娘为什么要打他。过了会儿，终于忍不住‘哇哇’哭了起来...